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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门!”
森泽航厉声喝道,两人都被吓了一跳,沛诚不敢多留,匆匆关好门走了。
他的模样属实古怪,即使在如此兵荒马乱的情况下,周围同事也止不住投来打量的目光和关心的问询,沛诚羞愧得抬不起头,根本无法和任何人交流,急急忙忙回到自己办公室关上了门。
他完全无法思考,几乎是机械性地打开电脑文档,指节颤抖地打字。
他终归还是太天真了——纵然在家里演练时准备得再好,面对这每一个活生生的人、这些朝夕相处的脸孔,他作为一个彻头彻尾的背叛者,山一样的压力还是几乎将他压垮。
他的眼泪已经被发红的面皮完全蒸干,仿佛赤身裸体走在大街上一般惶恐不安。
区区几百个字的辞呈,他每个字都打错了好几遍,终于发出到了森泽航邮箱。
没有回复,他也不敢等到回复,急忙穿上外套离开了公司。
一走出森久的大门,沛诚宛如脱水般大口喘气,险些跌坐在路边。
周围来往都是上班族,没人有闲心管这个满脸汗水、看起来就不太正常的年轻人。
他扭头仰脸看看身后高楼,怎么也数不清楚森泽航在哪扇窗户背后,但整栋楼成百上千的窗户都变成一双双审视的眼睛俯视着他。
实在没力气站起来,他只能掏出手机给岳望锡打了个电话。
对面很快接起来了,语气还很悠哉:“哦?你看到新闻啦?”
“嗯。”
沛诚总算发出了半小时以内的第一个音节。
“你声音怎么了?”
岳望锡说,“你在哪儿呢,你那边好吵。”
“我……我在森久楼下。”
沛诚说。
对面静了一瞬,说:“你好吓人啊,你是什么愉悦纵火犯吗?出了这种事还不躲起来,还要跑到案发现场去看?”
“不是的……”
沛诚说,“我去找森泽航了,我……”
岳望锡一听就炸了:“你疯了吧你,你找他做什么?”
“我……我和他说了,我和他坦白了。
我告诉他是我泄露的公司机密。”
沛诚说。
岳望锡的吼声震耳欲聋:“闵效禹,你脑子有毛病吧!
你别是疯了吗?”
沛诚听到这样的反应,不知怎么反而安心了下来。
他一手撑着额头,一边听岳望锡对他咆哮:“亏我还小心翼翼不要暴露你,结果你倒好,直接冲到人面前去发疯!
你接下来还要做什么,你能跟我提个醒吗?我他妈真是怕了你了。”
“你帮我藏着也没用,”
沛诚说,“谢行早晚能查出来文件是我拷贝的。”
“……这么说也没错吧,不过你……被查出来了是一码事,你跑去坦白是闹什么?难不成都到了这会儿你还放不下他,想去博一点坦白从宽的同情分吗?”
岳望锡听起来已经要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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