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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把老爷子气得差点送命,声言要和他断绝关系,拒绝给他提供任何学费生活费。
多亏了现在信诚的刘总,才成就了他和时方夏同校的机会以及他那时候认定的美丽的至高无上绝无仅有的爱情。
为了表示与老爷子抗争到底,也为了证明爱情比任何现实都要纯粹,毕业后他们就结了婚。
邝修河彻底抛了自己亿万身家的家庭,和时方夏租住在一间小平房里,连结婚都是在那里,还是刘总出钱为他买了一千枝红玫瑰才成就了结婚所必需的一点点浪漫。
三年,邝修河一直窝在一家学校里教初中数学,三年,外面的世界一天一个变化,只他们,仍旧住在那间小平房里。
时方夏慢慢不耐烦,每个月的钱都用得很拮据,没痛痛快快做过一件自己想做的事,吃过一餐奢侈的大餐。
打电话回去要钱,父母也狠,只说:“你们都这样了,去找他父母,他们必须为你们的现在负责!”
生活是艰难的,也是现实的,老爷子邝湖山更是固执的,他执意不肯承认邝时二人的婚姻,他冷酷地对时方夏说:“你要多少钱才离开他?”
时方夏自己后来都不清楚她爱的是邝修河本人还是邝的亿万家产。
她渐渐觉得很闷——别的同龄的女孩子她的同学们一个个找着衣着光鲜的男朋友出入高档场所,而她这个被称为会计系系花的美女却只能压抑地住在闷热的小平房里,忍受那个男人甜得已经腻人的爱情。
那天时方夏近乎冷漠地看着哭闹不止的儿子对邝修河说:“我输了。”
她的眼神很悲哀,邝修河的眼神更绝望,时方夏怀孕以来无休无止的无理取闹和神经不断稀奇古怪的苛薄言论,早已经把这个曾把爱情当作唯一的男人折磨得心力交瘁。
但是当时方夏真的提出离婚,他仍然心痛如绞。
他冲出房间买了两瓶二锅头,坐在中央公园的圆形广场前,越喝越清醒,越喝心越明,越喝越绝望。
然后就遇到了韩佳音,韩佳音也喝了酒,路灯下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看见邝修河瘫坐在休闲椅下双目呆滞,泪流满面,她小做停留,走过,没几分钟又倒回来。
“喂,现在十一月,不冷,但地上还是很凉。”
佳音看起来很谨慎,离他好几步远说。
邝修河不理她,他那时最不想理的就是人了。
“你失恋了?”
韩佳音蹲在原地像和只小狗打商量,自言自语似地问:“你撞车了?你杀人了?或者,你想卖身葬父?”
歪着头想了想,打了个饱咯,站起来掏出十块钱:“或者是你钱包被偷了,想要点回家的车费?”
不能怪韩佳音误会,邝修河自儿子出生以来就没好好洗过澡换过衣服吃过饭,看上去瘦骨嶙峋胡子拉杂头发乱得像鸡窝,一副讨饭的苦样子。
听着韩佳音这种毫无章法的问法他突然很想笑,却只扯了扯嘴角:“我要离婚了。”
他本来想说要你管或者更粗一点骂一句滚你娘的蛋。
但他的嘴和心同时背叛他,他像个孩子一样说完这句话后竟委委屈屈地哭起来。
韩佳音先有几分犹豫,看他哭得伤心,递给他一张纸巾,走远几步,看了看又走回来。
“哦,离婚也没什么大不了。”
她满不在乎地说。
邝修河一直哭一直哭,没理她。
韩佳音想是恼了,走过去踢了他两脚:“喂,离婚有什么?你是不是男人啊?多赚点钱,十年后老婆可以打堆!”
邝修河正伤心着,听了这话却忍不住有点想笑:“老婆怎么能打堆?又不是废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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