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负责警戒的干部跑进来:“会长!”
偌大的会议室顿时肃静。
“牡、牡丹狮子来了!”
他说,“还……抓着青菩萨!”
汤泽腾地从会长席上起身,青菩萨是岑琢的骨骼,他匆忙往外走,脸冷着,心却像火上烧的水,滚得要沸了。
几十名高级干部跟着他,走上九楼的长走廊,猩红色的牡丹狮子站在视线中央,把青菩萨从背上翻下来,畜生似地抓在手里,机械手臂不自然地垂着,断了大半。
一时间,错愕、心疼、愤怒,难以言喻的暴戾充斥着头脑,汤泽强压下来,云淡风轻地笑:“牡丹狮子,你终于到了。”
逐夜凉没有一句废话,直奔重点:“岑琢呢?”
周围一瞬哗然,青菩萨不解地抬起头。
岑琢就在他手里。
丁焕亮怔怔看着这一幕,仿佛俄狄浦斯的悲剧,那么强大、那么机敏的英雄,居然盲了双眼,一步步把自己逼进绝境。
“岑琢……”
汤泽清越的嗓子有些哑,“你不是扔在猛鬼城,不要了吗?”
他在兜圈子,逐夜凉发怒,一把将青菩萨拖到身前,右狮牙出鞘,狠狠的,从背后把它贯穿:“再拖延,下一刀就是御者舱!”
这一刀扎在汤泽心上,他往前走了几步,甚至想就这么冲上去,但他是染社的社长,是天下的主人:“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你就拿来要挟我?”
“哦?”
逐夜凉抽刀,“他不是你弟弟吗?”
在对侧同一位置,他又捅了一刀。
两刀,岑琢一声没吭。
汤泽艰难地吞了口唾沫:“谁说他是我弟弟,这么多年,你听说过我有弟弟吗?”
逐夜凉看向身后:“拘鬼牌戴冲?”
戴冲走上来,脑子转得很快,低头认错:“会长,你知道我和青菩萨的关系,牡丹狮子要杀他,我一时情急……”
汤泽配合着他,冷哼了一声。
“原来是不相干的人,”
逐夜凉把右狮牙搭在青菩萨的喉咙上,俯首对它说,“那你就没用了,别怪我……”
“等等!”
汤泽喊,什么沉稳冷静,什么老谋深算,全敌不过对亲人的爱,他几乎是恳求,“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
青菩萨剧烈挣扎,比起被折断手臂、被利刃贯穿,被逐夜凉怜悯更让他痛苦,他不要他知道自己是谁,只这一点点自尊,他想坚守。
戴冲心疼地看着他,一颗心仿佛被揉碎。
“他是谁和我没关系,”
逐夜凉说,他想了太久,等了太久,要疯了,“我要岑琢和白濡尔,拿你弟弟的命换!”
汤泽灼灼盯着他,恨到极处,冷冷地说:“我弟弟的命只有一条,你只能换一个。”
逐夜凉的目镜灯急闪。
“岑琢,还是白濡尔,”
汤泽把这两个人放到他的天平上,逼他称,“你要哪个?”
冷汗从鬓角滑下,岑琢透过目镜凝视着逐夜凉,他还想着自己,在他嘴里,还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接着就不免贪心,哪怕这一次,他能放弃白濡尔,选择自己。
“白濡尔。”
逐夜凉说。
岑琢颤了颤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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