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绯烟摇头笑了,她想,钟琉璃如果不是疯了就一定是傻了,她不可能不知道现在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这些年来虽然江湖上已经很少有人提及颜楼了,可是当年颜楼虽灭,但其中不乏漏网之鱼,例如自己,或者,还有其他人。
只要还有一人不死,江湖中对颜楼的那份恐惧就不会消亡,他们削尖了脑袋想要去查清楚当年颜楼灭门的真相,费尽心思的想要找到颜楼的魅影心诀。
就算是她落绯烟,这些年来的日子也并不舒坦。
说的好听叫神龙见尾不见首,说得难听就是在东躲西藏。
落绯烟盯着钟琉璃看了许久,见她未有丝毫动摇之意,心中不免无奈,叹息一声,无力问道,“你当真想好了?”
钟琉璃未回应,起身负手走到窗边,屋外的夜色深沉,耳边依旧能听见前院里的欢声笑语,觥筹交错。
晚风吹起她鬓角的青丝,模糊了她眼底的恨意。
白衣青衫,玉面玲珑,眼角的朱砂鲜红如血。
落绯烟只听着空气中传来一声轻笑,莫名的感觉脊背一凉......
月落星沉,旭日东升。
清晨火红的太阳从云里一跃而出,阳光洒满整座庭院,洁白的栀子花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庭院中的梧桐树枝上不知何时悬挂着一个缠绕着藤叶的秋千,小小的孩童蜷缩在秋千上,镀了一层阳光的睫毛下闪烁着水光。
落绯烟依靠在红柱上,手中的合欢扇捻开又聚拢,然后再捻开,她的目光一直落在那孩童身上,整整一个时辰了。
弗宜端着糯米糕和刚出锅的豆腐脑,重重的叹息一声,看了眼自家主子,喃喃道,“宫主,少主真的就那样离开了吗?”
“嗯”
落绯烟随口应了声。
弗宜皱了眉头,疼惜道,“可小主子怎么办,这都从昨晚开始就没吃过一粒米,喝过一口水了,小可怜的,眼睛都肿了。”
落绯烟何尝不心疼,昨日钟琉璃便离开了“山抹微云”
,也不知她对小鱼儿说了什么,当时他还笑嘻嘻的送了行,可一转身就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肯出来,谁劝都没用,虽然那小子竭力压抑着,可是外面的人依旧能听见他在偷偷呜咽。
好在今天早上他开了房门,但是情况却并不见有多乐观,他独自一个人爬到秋千上,也不说话,也不哭,就那样静静的坐在上面。
让本来准备欣喜的众人又落了空。
从来就没有带娃经验的落绯烟更是头疼不已,但也束手无措,小鱼儿他不像是一般的孩子,拿些好吃好玩的,哄一哄骗一骗就能忽悠过去。
他太成熟了,成熟的让人没办法不心疼,可又没办法去心疼。
唉,麻烦啊!
半晌之后,落绯烟懒散的伸了个懒腰,纤细的腰身好似风中拂柳,她秀气的打了个哈欠,疲倦道,“算了,随他吧,过段时间兴许就自己想通了。”
弗宜愣住,“宫主你真不管啦?”
“我要去眯一会儿,天塌下来也不许打扰我。”
落绯烟摇了摇扇子,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
弗宜为难的看着手中的早点,又看向不远处的余修,进退两难,正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便见余修抬起了头,脸上的笑意比阳光还要灿烂,“弗宜姐姐,我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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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州距离荆州不过两日的车程,若是骑马,一日半的时辰便能到达。
本来想着能在天黑之前到达楚州的钟琉璃,此刻却在距离楚州不到五百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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