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屋里另一头的木柜子前,打开柜门,数着里面的戏服,小声回答:“以前小时候,我就跟着奶奶在这里练功。
那时候人还小,总是憧憬大人的世界,经常披着这里面的戏服到处光着脚丫子跑,李爷爷那时骂过我好多次呢。”
沈寒山看着吴思思脸上怀念的模样,轻咳一声喊:“吴主任,机会难得,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天就给老沈同志来一段儿昆曲吧,也让我这大老粗感受感受艺术的魅力嘛。”
吴思思这下又有些害羞起来,关上柜门,低着头小声嘟囔:“可我已经有好久没有唱了,不好听,你会笑话我的。”
沈寒山哪里会笑话吴思思。
在他眼里,只要是从吴思思嘴里出来的歌,就算是《喜洋洋》他也一准觉得是歌唱无产阶级劳动人民群众的伟大歌曲!
一脸无赖地走到窗台边上坐下来,臭不要脸地喊:“我不管,反正吴主任今儿要是不唱,那我就不走了。”
吴思思看见他故作嚣张的模样,“噗嗤”
一声笑出来。
轻叹一口气转过身重新打开柜门,抬头在里面找了一阵,终于拿出一件水蓝色长披戏服,沉默地穿上,走到房间中央,抬头看了沈寒山一眼,水袖轻轻一甩,开始吟唱起《拜月亭》中的一个桥段来。
沈寒山听不懂昆曲,但他喜欢吴思思口中那些婉转又稍显哀怨的调子,尤其是她拉着袖子回头看向自己的模样,暗淡的阳光洒在她素净的脸上,眼中流转的柔媚,混着屋里淡淡的檀香,让他觉得时间都走得慢了。
沈寒山从来就不是一个柔情似水的人。
他自诩粗人,对那些文人的矫情大多数时候嗤之以鼻。
可这会儿,向来不好文艺的他也没法否认,此时自己空荡的脑子里本能浮现出的,是那些曾经被他不屑一顾的词语,惊艳感叹的,温香软玉的,都有,揉在吴思思的嘤呀细语里,化成一片软绵的蜜意,让人骨头都酥了个彻底。
沈寒山这人其实就是这样矛盾。
他可以在离开吴思思的那几年大声感叹时间太长。
可当他们真正在一起,每一次看着吴思思的脸,他又会觉得一辈子太短。
吴思思不知道沈寒山这时心中的惊艳和感叹。
唱了一会儿动作便有些生疏,转身时不小心踩着了后摆往下一扭,眼看着就要着地,可还没等她的身体倒在地上,沈寒山已经先一步将她抱在了怀里。
吴思思回过神来,头发也散了,衣服也皱了。
看着将自己抱在怀里的沈寒山,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带着鼻音小声抱怨:“就是你,我都说了我好久没唱你还让我献丑,我讨厌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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