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陈勤森往家“带小姐”
的误会还没起,邹茵心里想的是如果怀上了就结婚,反正他的年纪也到了,但一直到现在她都没有半点起色。
其次就是她抹不下脸。
黄瑶的爸爸在黄瑶闹过之后的一个周末,也到邹太婆的小房子下来找过邹茵。
黄瑶的爸爸是个五十多岁的半老头儿,留着八字胡,穿一件墨绿藤纹的开襟衫,让邹茵想起周星驰电影里的吴孟达。
一见到邹茵就瘪下嘴,哭丧着脸说:“茵茵啊,你爸爸结婚的时候我还去喝过喜酒,你满月我还给你包过红包的,你黄叔这些年过得不容易啊,瑶瑶那个小鸡-婆她说的话你也信?她就是心里不甘让勤森痛快,故意说几句气话噎着你们。
你别和她一般见识,给你黄叔留下一条生路哇。”
他叫得这么朗朗上口,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多么亲的长辈,其实邹茵连面都没认真见过几次。
也是奇了怪,明明是陈勤森惹下的烂账,一个个都来找自己。
邹茵这人心里账算得清,虽然是分手了,但还是站陈勤森一边的。
她就说:“黄瑶爸爸您找我也没有用,当年收红包的不是我,不然我就退给您了,其他的我也没那么大脸,心有余而力不足呢。”
真是天仙配诶,那边是个狼子歹心,这边也是个毒嘴刀子。
黄瑶爸爸最后颓丧地走了。
邹茵事后其实一琢磨,也猜着这几次可能真是误会了陈勤森。
从前没经黄瑶那番话,她从没往这方面去想,谁叫他在05年的那个暑假,给她的头几次印象里就是招桃花。
但黄瑶来闹过之后,邹茵再回忆起来,便记起那年他生日替自己代酒而喝多。
那天晚上他在卫生间里淋浴,邹茵坐在沙发上就酝酿着要和他分手了,后来陈勤森光着膀子从里头出来,半耍流氓半蛮缠的把她压在墙上亲了半天,亲够了问她还分不分,邹茵支吾着说不分了,他才松开她,回床上一躺下就睡着,邹茵煮了醒酒汤搁在旁边也催不醒他。
那天晚上喝的还不算太醉,他就已经睡得那么沉。
但陈勤森真的也气着她了,就这么几个月他气她的事已经不止四五桩,嘴里更时常说那些堵她的话。
邹茵最后就只在微博里给自己发了一句:“算了,反正也不能有他的,就这么结局吧。”
有他的什么她没在微博上说。
她这段时间忙得跟个陀螺,又变得鲜少发东西,阅读量继续落回之前的十七八个,那个手滑点过两次赞的绿皮鳄鱼也没有再出现过。
而陈勤森自从那天在电话里应了个“好”
,接着挂断电话后,就真的没有再找过她。
大概他这次真的是被她刺伤,决定互相不再理睬。
z城的媒婆经常拿着相片、八字簿什么的去到陈宅里,陈勤森如果不在家就由张氏接待,如果人在家,他也会接过照片翻一翻,看对眼了就留下女孩子的电话,得空的时候约出去见个面、吃个饭,或者聊下天。
媒婆们给他介绍的女孩子,大多是二十四五岁的,有些小点的二十一二岁,当幼师的、当护士的、公司里上班的白领都有,反正他那段时间里为着这个看似很忙。
七月中旬的有一天,邹茵和同事聚餐完从万象里出来,那会儿刚下过一场雨,她低头从包里掏伞,就看到路边停下来一辆熟悉的黑色小车。
陈勤森穿着休闲t恤装从车上下来,然后另一边门打开,也下来一个清丽玲珑的女孩子。
陈勤森站到车门前等她,对她说:“小心点,路滑。”
他的嗓音低柔,人也隽挺有型。
女孩子看他的目光里带着爱慕,又有几分羞赧的局促。
是个二十二岁上下,苹果脸,眼睛亮而大,应该是个很适合做老婆的女孩子。
轻轻对他答一句:“嗯,森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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