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仅仅是在回应她刚刚的目光。
坐在他旁边的刘伟以为有戏,放在桌下的手连忙小幅度地撞了撞归罗裳,示意她一起乘胜追击,一举拿下。
可惜归罗裳还是没说话。
她的嗓子像是被黏住了一般,压根开不了口。
恐惧和害怕笼罩在她心头。
杀人犯温且清是个疯子。
他的疯狂她早就见识过了。
他的暴戾、他的虚伪、他的偏执、他的阴暗,他给她带来的伤害是数不尽道不完的。
只要瞧见他的脸,还有那双看起来阴翳遍布的眸子,被他残忍强暴的场景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清晰浮现在她眼前。
她痛苦的叫喊正充斥整个包间,可独独她听得到。
就好像这十几年的痛苦只有她忍耐地尝试着,他人的罪过最后也只有她一个人被迫承受着。
温且清…
他未曾躲避目光,他眼底的笑意晕染了几分,他擒着笑,淡淡然道:“刘先生你说的那事我不太了解,莫不是…找错了人?”
像是在说一件极其无关紧要的事。
刘伟怔了怔,有些急了:“怎么会呢?我没记错的话温先生您有这个权力的…”
“权力?”
温且清突然冷笑了声,打断了刘伟的话,空气瞬间凝滞住。
温且清不缓不慢地拾起茶杯,又抿了一口,但这一次并没有急着放下,而是用手端住茶杯的下盘,瓷杯被他掌控着,随着他的手腕轻轻转动,将它的全身尽情地展现在他面前,温且清毫不客气地用目光上下端详着它。
瓷器的质感十分的好,摸上去比婴儿的肌肤还要滑不少。
配着上好的清茶,还携带者独特的香味,醇香入味。
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贵了些。
好的一套瓷器有的要几万,有的要几十万甚至上百万。
“温某不过普普通通一商人罢了,何来权力一说?刘先生,且慎言慎行…”
他连眼神都没有施舍给刘伟。
这场不平等的商讨在温且清的冷淡中灭亡,到头来平日里妙语连珠的归罗裳今日却半句好话都未曾说出。
刘伟和归罗裳一前一后告别温且清后走出了包间,满肚子火气的刘伟不敢发作,自己在来前被老总请到办公室喝了半小时的茶,来到这里连厕所都没上又陪着笑脸喝了半小时的茶,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自己还憋了一小时的尿。
他大喘着气,解开了领子前的领带,边舒缓自己急躁的心情,边向归罗裳摆摆手,“不行了…呼…你等会,我去上个厕所…”
说完后还边走边嘟囔着,“打工人打工人…再打几年人都被气没了…”
归罗裳没有开车来,来时也是乘着刘伟的车,现在她还得回公司把剩下的对接工作处理完,只好默默等着刘伟上厕所回来。
他们订的茶馆是坐落于市区一个较为清净的地带,从外面看,茶馆像一处私人院宅,清一色的苏派建筑。
推开大门映入眼帘的便是幽青的假山和池塘。
这里说是一家茶馆,其实更像一处仿真的小型苏州园林,院中的美景足以让人停歇欣赏若久。
刚进来时归罗裳就被院前的池塘吸引住了目光,她站在木桥上,静静地俯视欣赏着清澈的池水里肆意游走、嬉戏的鱼群。
里面除了十几只普通锦鱼以外,还有七八只幸福龙锦鲤。
那时刘伟还想从口袋里拿出路上还没吃完的半块面包喂它们,却被站在身旁的归罗裳拦了下来。
她告诉他,这种私人庭院鱼池里的鱼最好不要私自投喂,若是喂错了什么,或是恰好之后有一条锦鱼死了,遭罪的就是你了。
刘伟不屑的笑了笑,说一只鱼能有多贵。
“也许是一条一万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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