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凤嗤笑一声,垂眸品茶,笑自己异想天开。
“三皇子到——!”
宫外太监长唤一声,引得李清凤和成棠溪收回思绪,齐齐看向外面的人。
沈无霁带着夏日的酷暑闯入凤仪宫内。
他一眼瞧见懒懒站起身立在旁侧的成皇贵妃,不慎与她视线碰上后又连忙收回视线,恭恭敬敬又有些拘谨地朝皇后行礼:“儿臣沈无霁给母后请安,给皇贵妃娘娘请安。”
“无霁免礼,快,来母后跟前,好久没见你出门了。”
李清凤端着慈爱的笑容朝他招招手。
沈无霁小碎步地走到母后跟前,在两人一错不错的打量目光下莫名有些紧张。
这皇宫里母凭子贵、子也凭母贵。
但作为一个自幼丧母的皇子,沈无霁过得倒还舒适,最大原因在李清凤治理后宫的强硬手段,嫔妃争宠于她而言不过小打小闹,重要的是中后宫众人人心所向。
李清凤掌管后宫近二十年,是人人称道的贤后,嫔妃选秀,皇嗣安全是重中之重,她绝不许手底下的人做出明面上欺压嫔妃皇嗣的事情。
不管私底下怎么想,李清凤表面功夫十分到位。
李清凤握住沈无霁的手,看着他因为紧张变得红扑扑的脸,温声道:“无霁脸色比前几年好了不少,这身体也壮实了,现在是调理的关键期,无霁去行宫后更要听太医的话,乖乖吃药,别辜负了你父皇和本宫的关切,记住了吗?”
闻言,沈无霁连连点头应是。
“好啦,母后知道无霁是最听话的。”
李清凤笑盈盈地拍拍他的手背,又扭头瞧一眼成棠溪,“皇贵妃呢,你也许久没见无霁了吧。”
成棠溪视线从沈无霁身上扫过,巧笑嫣兮道:“是挺久了,上次还是宫宴吧,那些个外邦人的表演把咱们无霁吓坏了,还扰得嫔妾小半年不曾见过无霁呢。”
听到宫宴,沈无霁脸色刷一下就白了,身体也不自觉颤了下。
李清凤半是警告半是冷漠地瞥成棠溪一眼,用力攥住沈无霁的手,沉声道:“好端端地提什么宫宴,不过是些外邦人耍的驯兽把戏,上不得台面。”
沈无霁视线垂得更低,睫毛阴翳下是掩不住的恐惧。
那场宫宴的外邦人特地献上了驯兽钻火圈的特殊表演,好巧不巧最后一个火圈就放在沈无霁的桌前。
那场宴会他半途就退了场,回宫后就连着做了十来天的噩梦。
成棠溪娇媚的声音在沈无霁耳边环绕:“哎呀,那些驯兽的玩意儿被陛下严惩了一顿,算是宽了咱们三皇子的心。
殿下此去行宫可要好好调养,万万不能辜负陛下的一片苦心才是。”
……
“无霁知晓……”
沈无霁勉强弯腰应下,虚虚望向成棠溪的黑眸有些无光涣散。
他又陷入到那场大火的梦魇中,但好在这次还能分得清虚幻和现实,再出凤仪宫的时候,脸上红润尽退,在烈日炎炎中仍觉冷得颤。
候在外面的小盒子见到他苍白的脸色和满额头的虚汗被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扶住沈无霁,小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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