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瑀闻言,便伸手拿了那个小瓷瓶,紧紧地握在了手里“替我,多谢他。”
那侍卫古怪的了他一眼,仿佛是不太明白为什么挨打了还谢谢世子。
只是侍卫也不是多嘴之人,应下了赵长瑀的要求就走了。
赵长瑀那一夜都不曾睡着,着那个小瓷瓶和从前大哥送给他专治跌打损伤的药,心里从平静无澜渐渐地就开始发生了变化。
从那以后,赵长瑀仿佛心中找到了一个理由,他想护着宁煊长大,就像是当年大哥护着他一样。
若是不能,最起码将来若是他有能力帮上宁煊半点,也是成全当年大哥对他的照顾了不是吗
若是大哥还在的话,他会和大哥一起保护这个弟弟,让他好好长大的。
那一夜,他枯坐至天明。
待到日出东方的第一缕光照到他面前时,他这才起身,独自去了他母妃的小佛堂。
已经是第五年了,他每年都回来,可每年,那扇门都不曾打开。
今日去,依旧还是打不开的门。
赵长瑀也不计较,跪在门口,说道“我昨日见到小世子,与大哥五分相似,秉性却截然不同。”
屋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赵长瑀也不在乎,依旧是自顾自的说道“从前我得大哥亲护,如今我也只想如大哥一样,护住弟弟。
哪怕我今日无用,不代表来日也无用。”
他跪在门口说了很多很多,说得口干舌燥了,也不见里面有一丝声音传来。
赵长瑀把自己要说的话说完就准备走,可跪的时间太久,他一时间还起不来。
等他稍微能动一些,撑在地上缓缓起来的时候,着这扇始终紧闭的门,想到最开始的时候他每天都来跪着,磕头,却也不见有半点回应,心里微微发苦。
他何尝不知道这是母妃的自罚,可是他呢他在母妃心里算什么呢
赵长瑀不欲深究,颤抖着双腿离开了。
也就是在那一天里,赵长瑀才知道整个王府其实都在他父王广宁王的掌控下。
因为他回去之后,来了两个人,一个负责教他习武,另一个负责教他读写字。
这一文一武,就好像是他蜕变的开始。
日子渐渐过去,赵长瑀一如往日低调,可他也不是全然闭目塞听。
他知道府上常常会来一个小不点,是魏相府的小千金,生得雪玉可,嘴巴还很甜。
偶有一两次到他,竟也会甜甜的叫哥哥,只不过是年纪太小,发音不大准确就是了。
这个小不点是唯一一个能让宁煊听之任之的人,唯一一个让他收敛浑身劣性,努力做个乖巧孩子的人。
他偶尔会偷一下两个小娃娃,瞧着他们青梅竹马的长大,着两个小不点变成少年少女,着宁煊对小丫头春心萌动。
这么些年过来了,虽然宁煊几乎不曾开口叫过他哥哥,可赵长瑀心里却很明白,宁煊只是别扭,并不是不想认他。
时间一晃,宁煊都对小姑娘坦诚心意了。
王妃和父王便想要替他相婚事,他本无心婚事,又何必耽误其他人呢。
况王府的庶长子,这个身份多敏感,实在是他不想在这件事上多浪费时间。
他本以为会是王妃同意,毕竟插手他的婚事,对王妃而言并无好处。
可没有想到王妃却不同意,总是希望他能够成家。
着王妃的面容,已然有了一些岁月的痕迹。
总归是不如从前那么快活,眉心也有些愁容,但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这愁容因他而起的。
王妃同他说了许多,想要他劝劝他母妃,时间过去那么多年,她连容次妃都忍得下,又怎么会为难他母妃呢。
赵长瑀摇头,他没有那个本事劝动他母妃。
最后他的婚事以他坚决拒绝,王妃黯然收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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