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意垂眸抿抿着嫣红的唇瓣,声音忽而变轻,弥上一层酸楚,“但也只此而已。”
“我不能让他知道我的心思。”
雪香闻言掩唇一笑,看来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她安心的拿了银子,说:“姑娘说那位公子待你很好,可是对你不设防?”
云意点头。
雪香又问:“是将你当作妹妹疼爱?”
她猜测多半是如此,那男人不过只是稍稍分了点心思,女儿家确是动了心。
云意迟疑了一瞬,“算是。”
雪香细长的凤目轻抬,眼底的媚意便生了出来,她转着流光似水的眼睛说:“那便要让他先意识到,你不仅是他疼爱的妹妹,要先设法让他先乱了心思,还不能让他瞧破你撩拨的手段。”
云意听懂了她的话,却不知该怎么做。
雪香斟酌道:“不知姑娘能否让妾身看一看你的容貌。”
云意略作思考,大大方方的摘下了帷帽。
戏楼里最不缺的就是好颜色,雪香的样貌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可饶是这样,她看到云意的容貌的一刻还是被惊艳到了,冰肌玉骨,花娇玉柔,眸光澄澈如水,偏偏又带着酥骨的柔媚,与她的纯稚两相冲撞,又恰到好处的合适,只怕蹙一下眉头不知能勾了多少人的魂。
这样一个尤物摆在眼前还能坐怀不乱,雪香都不禁佩服。
……
马车上,季舒宁等的快不耐烦了,才见云意从戏楼出来。
“怎么去了那么久。”
云意走到她身边坐下,寻了个借口搪塞,好在季舒宁也没有追问。
等她回到东水巷,天色以经昏暗,看季砚的马车停在府外,她问门房:“大人可回来了?”
门房道:“回姑娘,大人和几位幕僚在松雾阁谈事。”
云意点点头,先回了照月居。
云意坐在窗台前,垂落铺散的裙摆被风吹着轻拂,她身子轻倚,托腮想着雪香与自己说的话——
“直勾勾的引诱属下乘。”
“姑娘只需记着,七分无辜,三分撩人,将你楚楚生怜的优势利用上。”
又想到雪香教她的法子,云意就算再大的胆子,总也是羞耻的,盈润透粉的唇瓣来回翕动又抿紧,扶在窗台上的细指则紧握住,无一不在彰显着她此刻的心慌。
*
云意把她的心神不宁都摆在了脸上,季砚看在眼里,问过几次她只摇头不肯说,便也不再过问。
小姑娘长大了有自己的心事秘密无可厚非,季砚如是对自己说,但心里却浮着几分薄薄的烦躁。
这日季砚休沐在府上,云意如寻常一样与他一同在书房,季砚在一旁处理公文,她就自己临摹季砚的丹青。
画到一处奇崛的山石时怎么落笔都不满意,她扭头眼巴巴望着一旁神色专注的季砚。
明明没有抬头,季砚余光也始终注意着她,出声问道:“怎么了?”
云意忙向他请教,“我这处落笔总是不对,锋芒不够,反倒显的钝气。”
季砚搁笔起身,走上前去看,这幅丹青是他手把手带着她临过的,会画不好,只能说明她心思不在上面。
季砚没有说什么,只是从她手里接过笔,又画了一遍给她看,“笔正则锋正,你的笔锋是散的自然画不好。”
云意认真听着,不时点头,季砚拢袖将笔递给她,“自己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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