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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砚目不转睛看着她,似乎是在看她究竟要胡闹到哪个地步,云意心口缩紧,只觉得会被他洞悉的目光看透。
她捏紧手心与他对视,过了许久,才终于听他说:“总要让我见见那个人。”
*
张青被叫来宅子,他紧张的满脸通红,局促不安的与云意站在一处,对季砚再三承诺道:“我一定会照顾好云意,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季砚睥着张青,他一向不把情绪放在脸上,此刻眼里却浮着不耐,似乎连与他说一个字都是多余,“这样最好,如若不然,你这条命就别要了。”
张青惶惶看向云意,一脸的慌张,云意朝季砚轻嗔,“大人吓他干什么?”
季砚压下嘴角,脸上的神色淡了几分。
云意朝张青道:“我送你出去。”
季砚看着云意和张青靠的过分近的身体,眸色忽的就暗了下来,将原本挂在掌上的佛珠整个握紧手中。
走出门外,张青警惕的朝四处看了看,才对云意道:“药我都给你准备好了,季大人的几个护卫你千万不要漏了,不然你走不掉的。”
“我知道。”
云意点头,催促他快走。
*
天色渐渐变黑,云意让宝月为自己更衣,宝月一边为她梳着发,一边含着泪说:“姑娘你真的想清楚了。”
她根本不相信姑娘会真的喜欢张青,如果是要气大人,或是要大人来,这样已经足够了,为什么还要那自己的后半生来糟蹋。
“再清楚不过了。”
云意唇角牵起的笑让宝月发怵,她不知道云意的计划,只知道事已至此再说无用,一言不发的替云意梳发。
云意忽然问:“锅里的甜汤应该煮好了吧。”
宝月点头。
云意拉住她的手,让她不用再伺候,“大喜的日子,你去端几碗给守在外面的护卫尝尝甜,务必要他们每个人都喝了。”
宝月一点也不觉得是好日子,也根本不想去,但又不得不照做。
看到宝月出门,云意则端起摆在一旁的酒水和一袭嫁衣,朝季砚住的厢房走去。
氤氲的烛光从窗口透出,云意深深吸了口气,走上前抬手叩门。
很快门口被打开,云意穿着荼白的裙衫,乌发如绸,唇色嫣红,芙蓉面细腻无瑕,站在月色下,周身仿佛渡了一层皎然的光晕,裙摆被吹的微微飘扬,连影子也在颤,如同黑夜中幻化出的精魅。
季砚站在屋内看着她,漆黑的眼眸浓的像是一点光都照不进去,“你怎么来了。”
云意瑟缩了一下肩头,更显柔弱,“外面好冷,大人不如让我进去说。”
季砚抿着唇,侧过身。
云意进到屋内,将东西摆在桌上,背对着季砚斟酒,素手提着酒壶,手腕微倾,清澈的酒水如一条线从壶口流下,“我就要嫁人了,大人是我唯一的亲人,我总要来敬大人一杯。”
云意扭过身,雾蒙蒙的眼里水波流转,没有多余的小心思,却莫名像是下着勾子,她拿着两杯酒走到季砚面前。
两人之间不过半臂的距离,酒水的醇香与云意身上的幽香同时缠绕在季砚周身,他目光紧紧凝着她,意味不明的问,“你清楚确定这是你想要的么,没有后悔的机会。”
云意目光恍惚了一下,旋即笑的更为惑人,手轻抬,将酒盅递到季砚眼前:“云意多谢大人这些年来的照顾。”
季砚不再多言,视线紧锁着云意,抬手指腹擦过她的指尖,微停顿之后才拿过酒杯,压倒唇上,一饮而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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