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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把纸揉成一团要往嘴里塞,被我以强大的好奇心支撑的体力战胜,抢过来一看,他写:熬夜用来提神的东西。
不由惊叹:“还真是奇准的测试。”
他瞪着我那杯咖啡说你这是误导。
电视里终于演零点新闻了,我扑到羽毛一样柔软的床上,橙子向后一躲避开空袭,又凑过来:“要不要提个神儿?”
我说好啊。
他说那来吧。
然后两个眼眶淡青的家伙在纳闷着对方怎么还不行动这一问题中相继睡去。
一睡便是两年。
西元两千零七年的第一天,我生凭首次领略海滨的冬天。
公司零零散散各部门年终汇餐结束,我被这人带到超市刷掉几千块钱买了一后备箱的吃喝日用品,然后回家拿换洗衣服,开了近五个小时的车,最后走进这样一处人迹罕至的景致。
冬天的海岸本来就没什么人,再说今天还是元旦。
用最华丽的词来表述我的心情:新奇。
对我来说这种景色相当怪异,南戴河有暖流注入形成一条不冻航线,远望仍是碧海蓝天,但接近沙滩的地方有皱褶的冰裂痕的冰堆积起伏沟沟坎坎的冰,只有薄薄一层,绝对禁不住人踩,也因此晶莹剔透的,边结冰边融化,慢慢的由海里向岸边重新成水流,随着温度的升高,融化速度会逐步加快。
最好看的是堆在一起的巨大岩石,底部挂满厚厚白霜冰层,勾着人想起泰坦尼克号里冰山撞破那绝美大船的场面。
的
这种风景叫秀丽?为什么艺术家和我们正常人,呃,普通人,在选用形容词时的思维差距这么大呢?
我踢踢蹲在地上用小石头抠冰的人:“不赖嘛。”
他专心搞创作,没怎么理我。
终于在一层薄冰上刻出想要的形状——占地两平米的花体字,我纹身上的字母,准确说应该是季风指环内的字母,&J,现在放大几万倍呈现眼前。
橙子支起相机架,镜头对着个人打造的景观,又鼓励我也做些创作。
我在漂亮的字母前转圈:程&家。
摩羯果然是逃不出宿命的轨道。
摸起尖角石头不费力地在下边填了四个巴掌大的字:到此一游。
橙子笑崩,膝盖发软地蹲了下去,虚弱地唤我:“你这泼猴……”
手里的石头几乎是直线地飞了过去,目标很明确,就是精准度差了点。
他挺身护住相机,中弹,挺立在凛凛风中振臂高呼共产党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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