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鹭从顺如流地走回来原地蹲下,目光从对方结实而湿漉漉的胸膛前流连而过。
岑戈冷哼一声,“眼睛往哪里看?”
江白鹭面上扬起笑容,“不能看啊?”
岑戈没说能也没说不能,伸手抬高他头上的帽檐,垂头叼住他道嘴唇,伸出舌头在他的嘴巴里来回搅合几遍。
然后才面带满意地退了出来,抬手将他的帽檐按下,“现在你可以走了。”
江白鹭没捂出汗,反倒被对方亲出一身汗来。
他伸手扶住岑戈的肩头,抬起膝盖跪坐在对方的腿上,一边偏过脸去回吻他,一边掌心下移,顺着他胸膛前的沟壑一路摸下去。
最后隔着紧绷的泳裤停在他的裤裆上,手心里摸到一片火热时,动作利落地从他腿上爬起来,转身就走。
留下岑戈脸色发黑地扫向他的背影,眼神隐隐暴躁地按按额角,沉声吐出三个字来:“欠收拾。”
江白鹭换上泳裤拿着手机回来时,岑戈不见了人影。
他将手机放在沙滩伞下的躺椅上,踩着扶梯从浅水区走下去。
水里一股冲力撞上他的腰,将他往下拖了拖。
岑戈从水底浮上来,将他按在泳池边肆意揉捏。
两人差点擦枪走火,江白鹭首先败下阵来,微喘着气翻上岸边,就近找了张躺椅靠上去。
肩膀靠上微微发热的椅背时,却察觉腿下硌了什么坚硬的东西。
他诧异地坐起身来,伸手往腿下摸了一把,摸出来一块眼熟的手表。
江白鹭霎时认了出来,这是岑戈往日里似宝贝般戴在手上的那块破手表。
几月前他在酒吧套房里第一眼看见时,仅仅是伸手摸了两把就差点要激怒岑戈。
想起那时的场景,江白鹭不仅不觉生气,反倒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他抬头往泳池里望一眼,见岑戈没有注意自己,便将这块手表捏在手里抛了抛,然后垂眸打量起来——
时针、分针和秒针仍旧停留在七点整,不清楚是白昼还是黑夜。
他分出心神多看了一眼右侧的日期框,上面清晰地显示,手表最后一天工作的时间是三月十三日。
在此前的每一天里,这块手表都在兢兢业业地走动。
直到某一年的三月十三日,因为无法获知的原因,它的时间永远地静止下来。
时间还在往前走,它却留在了那一年的三月十三日里。
这是属于过往岁月里的产物,岑戈却将它保留到现在。
江白鹭轻轻摩挲表盘上干净光滑的玻璃,悄无声息地将三月十三这个日子在口中咀嚼两遍。
零碎的记忆片段在脑海里走马观花般掠过,去年的三月十三日他在做什么?前年呢?
思绪如潮水般迎头而来,江白鹭落在半空里的目光渐渐定住,良久以后,他恍如梦醒般,轻轻地慢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两分钟以后,江白鹭握着那块质地冰凉的手表在泳池边端下来,朝着泡在泳池的男人摊开自己的手掌心,银色的表带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既然已经坏了,不如——”
他扬起笑容来,“我送你一块新的吧?”
岑戈面沉如水地从泳池里站起来,抬手抢过那块手表紧攥在手心里,声音里有隐隐压抑的怒气:“我难道没有跟你说过,不要乱动我的手表吗?”
片刻以前的旖旎氛围荡然无存,江白鹭神情怔愣地望向他,却只看见对方瞳孔里渐渐覆盖的琥珀色冰面。
他有许久没有见过岑戈这副模样,只觉得胸腔内一股憋闷郁结成气窜上喉咙。
江白鹭抿紧嘴巴站起来,“你不想让我动它,你就不要把它取下来。
无非是一块坏掉的表,你就是不让它沾水,也改变不了它已经坏掉的事实。”
一开始起他就认可了这块手表的存在,所以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不高兴。
他惊异于自己潜意识里的情绪对大脑中的理智突如其来的背叛,有些烦躁地拨了拨额前湿漉漉的碎发,转身捞起放在躺椅上的手机往更衣室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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