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么些年过去,她心中极为明白,几年都磨不出的情谊,那自家孙儿是当真对姬家姑娘没意思,是以她也不强求,便年年搜罗上京未出阁的适龄姑娘让他过目。
可沈却自幼性子便极其淡漠,好似除了行军作战,很难有对别的什么生出兴趣,他的婚事早成了老太君的一桩心病。
如今好容易八字有了一撇,她自是心中欢喜,不愿生出事端。
至于下聘一事,沈却也并非突生兴致。
前几日在麒山,虞广江婉拒了圣上赐婚的念头,缘由无他,虞时也的婚事已然惹眼,一家兄妹若是同为圣上赐婚,未免过于高调。
他们这样手握兵权的武将,着实不便高调。
而虞广江又确实无法忽略掉自家闺女那满腔心思,且叫她那日在殊雲阁劈头盖脸一顿表明心意,而后沈却趁热打铁提及此事时,虞广江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
是以,虞广江到底还是应了。
清晨,沈宅外抬出去的成街箱笼实在打眼,瞒是瞒不住,不几时,南祁王府向虞家提亲一事便传得沸沸扬扬。
而上京中就数女子之间的消息最为灵通,很快便有好打听者迅速设了个茶会谈论此事——
“此事也并非全然无征兆,我听闻上回秋狝,南祁王受伤正是为救虞姑娘。”
“可虞锦不是称病歇……唉呀,难不成是塌方时她就在山中,受了惊吓?”
“想来定是如此,怪不得呢,南祁王与虞家从前也没什么交集,怎就忽然提亲了?莫非是因二人在山中困了一夜,王爷体恤女子名声,这才不得不提亲?”
“倒也极为可能,毕竟南祁王也着实不似那喜那般娇滴滴的美人。
虞家近来风头正盛,王爷说不准是被逼无奈呢。”
此事越传越邪门,短短几个时辰,传出了好些不同版本,更有甚者直接将此事归咎于虞家仗着圣宠逼婚,理由也五花八门。
宫中,成玥公主乍闻此事,心碎得一塌糊涂,仪容都未收拾得当,便匆匆赶往御书房。
好在贞庆帝今日闲来无事,便与这位嫡公主见上一面。
谁料,成玥开口便哭道:“父皇!
您就这么瞧着虞家仗势欺人么?王爷被逼无奈求娶虞家嫡女,父皇便不帮上一帮么!”
贞庆帝瞥了一眼成玥,说:“朕要如何帮?提议赐婚被拒,南祁王偏爱自个儿提亲,朕总不能横插一脚,非截了他的差事吧。”
他顿了顿,“再说,哪个同你说的被逼无奈?”
成玥怔怔望着贞庆帝,什么意思?
可南祁王不是……不喜娇奢之人,盼未来王妃擅武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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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锦这一觉睡得极好,醒时已过午时。
乍闻此事,她拥着被褥懵怔半响,随即细眉一蹙,握拳道:“如何就成体恤女子名声,如何就成虞家仗势逼婚了?那南祁王府是说逼就能逼的么?怎么就不能是我虞阿锦端庄优雅貌美且满腹才华引得南祁王对我青睐有加呢?”
生莲忙递上温水,劝慰道:“姑娘何必与她们置气。”
虞锦两腮鼓鼓地含了一口蜜水,倏地一顿,咽下问:“你是说,南祁王府……来提亲了?”
她紧接着惊讶道:“父亲应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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