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接过来,“妈。”
曹敬愉笑意很浓,“笙笙啊,这两天身体怎么样?你爸腿病又犯了,走路都费劲,要不我今天就过去了。”
“我很好,谢谢妈。”
余笙心里难受,也有点窝心。
曹敬愉对她是真好,隔三差五过来给她炖汤,偶尔叫她出去一块儿喝茶,吃素,看到限量发售的包包或者衣服也会买给她,完全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看待。
刚刚曹敬愉就听出江述情绪不太好,“阿述怎么了,讲话没精打采,小两口吵架了?”
余笙忙说:“没有,没有吵架,是……他公司的事,可能他有些心烦。”
曹敬愉放心了,“没吵架就好,有什么话好好说,他要欺负你,你告诉我,我替你出气。”
余笙轻轻嗯了一声。
挂掉电话后,两个人好像也没什么心情继续吃,饺子剩了大半,余笙站起来捡碗筷,江述先一步端走,“我来吧。”
深夜,余笙辗转反侧。
江述以为她睡着,已经出门很久,她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眼泪慢慢浸湿枕套。
出生在人人羡慕的世家,好像已经得到很多,但回想起来,她所承受的,不比其他人少,甚至更甚。
自小体弱多病,父母离婚,不到十岁便背井离乡去了地球的另一边,住院吃药已经成为习惯,没有朋友,也不能自由自在做想做的事,每天都在面临死亡。
现在连母亲也没有了。
坏运气再多,也该用完了吧。
余笙很想赌一把。
她起身换衣服,找出一双防滑的雪地靴,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拿着手机出门。
小区的路灯照亮了石板路,积雪未化,路面很滑。
余笙走得很慢,小心翼翼,寻找江述的身影。
她只在小区里找,因为她知道,她一个人在家,江述一定不会走远。
花园里没有路灯,余笙打开手电,一步步往深处走。
她在堆满雪鸭子的花坛旁找到了江述。
原本的小鸭子形状已经不太好,后来他们又重新做了一排,她的守卫也在。
江述垂着头坐在旁边的一棵树下,手臂搭在膝间,脸颊隐在暗处,面前的地上一堆烟蒂。
江述从不吸烟。
余笙有些慌,跑过去蹲在他面前,“江述,你在这做什么,冷不冷?”
她想抱他,江述下意识偏头躲开,“有烟味,远一点。”
余笙攥住他的手,“有什么话,我们回家说好不好。”
江述凝视她很久,“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
即便光线再暗,余笙也能觉察出他掩饰不住的愧疚和惧怕,“不要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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