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太喉咙哽住了。
送走大夫,姜焕璋进来,将药方递给张太太,叫过水莲,仔细询问跌倒时流的血多不多,是当时就晕过去了,还是过一会儿才晕过去的,什么时候醒的,醒的时候大奶奶神志可清醒,这几天都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只问的李桐心惊胆寒、如披冰水,姜焕璋粗通医术她是知道的。
水莲度着李桐的意思,只要没有人可以对质的地方,就往重了说:“刚清醒的时候,大奶奶呆呆的,象傻子一样,叫她她也不理,好象听不见一样,指着东西,张着嘴却说不出话,要想半天才能说出名字
不一样的地方跟从前比,大奶奶有点呆,常常两眼发直,眼里空空的,很吓人
有一点点动静都能吓着她,还有,大奶奶这几天几乎没笑过,经常木木的发呆,发呆的时候,看着不象活人,象个空壳子”
姜焕璋紧盯着水莲的神色一句接一句追问,张太太眯眼看着姜焕璋,眼角嘴边一丝丝都是冷厉,当着她的面,就敢这样放肆的审问水莲,他不相信囡囡,也没把她放眼里。
姜焕璋的审问让她心里寒意渐起,水莲的话,又让她一颗心抽抽的疼,疼的眼泪都下来了。
姜焕璋越问,脸上的神情越难堪尴尬,垂下头,跪到张太太面前,痛心疾首道:“阿娘,是我没照顾好阿桐,我对不起阿桐,更对不起您阿娘,我这心里疼的难受,只恨自己不能替阿桐受这场大罪。
我”
姜焕璋难过的泪水涟涟,说不下去了。
“人有旦夕祸福,这怎么能怪你你是好孩子,阿娘知道,快起来。”
张太太脸上洋溢的都是感动,伸手去扶姜焕璋,姜焕璋顺势站起来。
李桐垂着眼帘,不敢看姜焕璋,她眼里肯定全是鄙夷和愤怒,她不敢抬眼,她怕他看到。
“这一阵子请阿娘多来陪陪阿桐,只要阿桐能好,只要阿桐高兴,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姜焕璋垂手侍立,恭谨诚恳,张太太一脸疼爱的拍了拍他的胳膊,“好孩子,你去忙吧,阿桐这里有我呢,阿桐肯定没事,没有过不去的坎儿,你去吧。”
姜焕璋出了屋,李桐暗暗舒了口气,她在他面前卑微了几十年,现在面对他,她还是象对着一座山,只是,这一回,无论如何,她不能再让这座山压到她和阿娘头上,她一定要把这座山从她和阿娘面前铲走,扔的远远的
“昨天东厢谁当值”
没等张太太说话,李桐有气无力的问了水莲一句,张太太一怔,“东厢”
“我病成这样,”
李桐声气断续,边说边看向水莲,“他这几天都歇在东厢,谁当值”
“是秋媚和春妍当值。”
水莲不知道她家姑娘打的什么主意,却极其配合的答道。
张太太脸色变了,直直的看着李桐。
“阿娘,是我让她们去侍候的。”
李桐声音软弱。
张太太呆了片刻,才勉强笑道:“你这傻孩子,这还要你说不是你安排,就算他想,那几个妮子也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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