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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意识地跟着理疗师和陈叔叔跑了过去,却又在快要接近他时适时地退了回来。
事实证明我及时恢复理智的正确性,他挥开了所有试图扶起他的援手,艰难地自己撑起身体坐了起来。
理疗师想要将他扶上轮椅,也被他拒绝了。
他费了半天劲,总算勉强把自己弄了上去,他的胳膊已经没什么剩余的力气,直累得满头大汗,吃力地喘着气,模样很是狼狈。
室内的气氛很快恢复如初,某个病人摔倒个一两次在康复中心原本就是常有的事。
理疗师卷起陈莫的裤腿和衣袖仔细检查,想看看有没有哪里摔伤碰坏。
“我没事。”
陈莫总算开了金口,说着转动轮椅退开了一点。
他的面色变得苍白,看得出是在勉强控制情绪。
这不是第一次看到他摔倒了,但这一次和前几次不同,这一次他不是那个等着别人帮忙的病人,而是一个正在努力试图恢复健康的人。
然而他却在众目睽睽之下摔倒了,还得接受别人的同情和帮助,这种滋味真是不好受。
我心里难受,但又不能表现出来,只好默不做声。
理疗师好像有点内疚没有照看好自己的病人,他抱歉地说:“怪我太着急,让你累着了。”
陈莫只是摇摇头,没说话。
康复训练总算结束了。
中午,陈莫的妈妈也来到康复中心,她见到我很高兴,想是因为我说服了她儿子来进行复健,硬拉着我和他们一起吃中饭。
我推托不过,只好跟着他们一起去了康复中心的餐厅。
餐桌上,莫阿姨一直不停地问东问西,想要知道上午的情况,见陈莫不怎么回答,陈叔叔只埋头吃饭,她便来问我。
我能怎么说呢,又不能告诉她陈莫摔倒了,只好勉强应付了几句。
吃完中饭,陈叔叔本想稍事休息之后送陈莫去做康复按摩,半道上却接到康复中心负责陈莫的医生打来的电话,请他们去办公室说是要谈谈陈莫的情况。
陈叔叔和莫阿姨急忙一道赶过去,剩下我和陈莫在休息室里等待他的理疗师。
我们之间还是那样静默无语,聊天都聊不起来。
他的眼神望向窗外,飘得老远,不知在想什么;而我则在想,不知道医生会对他的父母说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好像有些不适地动了动身体,然后整个人歪向一边,靠着轮椅一侧的扶手。
“怎么了?”
我忙问。
他没回答,只用手掐了掐腰。
我吓了一跳,他又不舒服么?难道是刚才摔到了?他为什么不说!
“不舒服?”
我问他,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扶他。
他却吁了一口气,“没有,就是累了。”
“累了可别硬撑着。”
我多了一句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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