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得不承认,这场较量,他略逊一筹。
谁让他生性急躁呢?
这是他人生中最大的短板,但跟那骄奢淫逸的小侄女相比,他的性子不知要好上多少。
他不想当乱臣贼子,但谁让他那愚昧的阿兄非要传位给侄女呢?
认亲,不认贤。
这江山可不能毁在一个女人手里。
上朝的时间就要到了,姬顺心境突然开阔,对着初升的朝阳呵呵笑起来。
他这一辈子,活到四十多岁,什么都有了。
孤注一掷也好,破釜沉舟也罢,人总有一死,为心头执念搏上一搏又有何妨?
*
此时的长安刚刚苏醒,街巷上已是熙熙攘攘,叫买声不断,繁华尽在眼前。
而城外十里,大军压境,旌旗猎猎,让空气中占满了凛冽的肃杀之气。
秦瑨率领的陇右主军在此休整等候,没多久,先锋营的将士策马而来,询道:“侯爷,田将军来问,何时进城?”
秦瑨骑在马上,遥遥望了一眼长安城的方向。
如今兵临城下,大明宫那边定是接到风声了,依着宁王桀骜不驯的性格,肯定要做困兽之斗。
他只需要再等等,这场讨伐便可愈发名正言顺。
秦瑨压低眉宇,“时机未到,原地待命。”
“是!”
将士不敢怠慢,旋即打马回去禀告。
好不容易闲下来,秦瑨策马来到队伍中央,停在那辆雍容华贵的金銮前。
这里被陇右军围的里三层,外三层。
饶是如此,张桃儿依旧机警的守着金銮外,右手一直按在刀柄上。
见到秦瑨,她方才松弛了几分,上前道:“哥哥,前方战事如何?”
“尚在等待。”
秦瑨翻身下马,目光直直看向紧阖的幔帘,“陛下怎么样。”
张桃儿叹气:“这两日陛下可是折腾累了,方才闹着头痛,这会子应该睡下了。”
秦瑨微微蹙眉,上前几步,探身挑开幔帘。
顺着罅隙朝里看,矮几上的安神香燃的正旺,袅袅冒着白烟。
姬瑶侧身躺在软塌上睡着了,旒冕被她丢在一边,露出的小脸满是憔悴。
冷不丁的,秦瑨的心口紧缩起来。
姬瑶是个吃不得苦的性子,连日行军,定是累坏了,但这一路上她没有抱怨,甚是连头痛都没有跟他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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