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晓菲更大声了,半晌道,“是不是因为钟老师要调走了啊?”
“调走?”
常相思疑惑,“去哪儿?”
“我上次拿论文让老师帮我改改,正好主任找他,让他再带一届学生,他拒绝了,说会去别的地方任职——”
吴晓菲说得有板有眼,“我当时就急了呀,他要是走了,我还怎么考他的博呀?他说学校还有很多尽责的老师,只要用心读,读谁的都一样。
我就问他去哪里呀,他说有可能会去平城,因为那边的领导很有诚意,愿意让他发挥——”
“他说的时候笑眯眯的,我以为是在开玩笑,根本没放在心上。”
吴晓菲比常相思还激动,“怎么可能去平城,平城比B城差那么多!”
常相思原本挺得笔直的肩膀垮下来,脸白得不成样子,嘴唇抖了又抖,精气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抽离。
常相思没有打白文元的电话,这一段时间,她断断续续和白文元见面只有几次,每次基本上都是在学校外见面,沟通很简短。
她没有和他对质,没有提起任何关于钟楚和张晚的事情,她不想贸然地定他的罪,也不想将所有的事情搞糟。
可是,已经变得非常糟糕了,她甚至觉得自己下半辈子没有办法再面对老师和师兄。
她拿了白文元宿舍的钥匙和出入证,在宿舍里等,这一个简单的房子,承载了她五年的幸福和关于未来的许多美好的畅想。
她熟悉它每一个角落,墙壁上有几个裂缝,地板上的瓷砖掉了个角,厨房的煤气管道老化,卫生间的马桶该换新了。
时间越来越晚,宿舍楼外的路灯亮起来,车辆和行人的声音渐趋于无,只有隔壁人走路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门钥匙的声音,开门的声音,开灯的声音,室内灯火通话。
常相思眨了眨眼睛,对上白文元略惊讶的脸,他迅速调整自己的表情,露出微笑,“相思,你怎么来了?”
“很久没来了,来看看。”
常相思道,“还有些事情,想要问问你。”
白文元将手提包放在椅子上,“你什么时候来的?吃晚饭了吗?”
“下午三点,还没吃。”
常相思视线跟着他移动,也许是因为心里早就有了某些笃定,她越发觉得他不过是在掩饰心虚。
“怎么不打我电话?”
“我怕影响你。”
“跟我客气?”
白文元打开冰箱,拿出鸡蛋和面条,“我给你煮面?”
常相思想,她给他做了那么多次的饭,最后吃一顿他亲手煮的面条,不过分,点头道,“好的。”
白文元脱了外套,里面穿着一件浅军绿色的衬衫,站在灶台前等水开,他认真地看着水面,仿佛里面有什么有趣的东西值得他研究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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