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珍金珥等人连忙谢过。
宦娘复又拿了新画的绣样出来给凤大娘看,画的俱是各种形态的雪花,别家铺子均是直愣愣地照着那雪花的形状描画,宦娘却生生地将雪花画出了性格来,有的一看便适合风流雅士,有的绣在小儿的花袄上最是喜庆。
凤大娘心里生了喜欢,口上却仍是压价儿,压完价儿后,凤大娘又心亏起来。
她打完了算盘,细细打量着正描鸾刺凤的宦娘,启口道:“宦娘,听说你娘又犯病了?”
宦娘点了点头,道:“正是。
那场雪来得突然,我娘受了寒,肩颈处分外刺痛。
这还是她坐月子时候落下的病,这般说来也算是我惹的祸端呢。”
凤大娘叹了口气。
这沈宦娘当真是个娟秀人物,会说话会来事,却又精明细致得妥当,不至于令人觉得她城府深厚,生了防备。
只可惜她出身实在太差,而当下的风气却最是讲究门庭,君不见那驷马高门的儿郎谈笑间便可封侯拜相,寒门里的子弟读一辈子书也百无一成。
宦娘,当真是可惜了。
犹疑许久,她仍是状似漫不经心地提道:“宦娘,你的亲事可曾有眉目了?”
宦娘微微一笑,略带羞涩地道:“倒是攒了些嫁妆。”
凤大娘又道:“那街尾贾家的老二不是对你有意思么?你二人能成么?”
宦娘蹙了蹙眉,却仍是笑道:“大娘可不要乱说。
人家是读书人,名声最是要紧。”
凤大娘噤声不语,心中连连埋怨自己说错了话。
没过多久,天光遽然昏暗了起来。
明明还不到日落的时候,屋子里便已黑沉沉的,不得不点上烛火。
凤大娘心中微悸,搁了帐薄,起身走到门边,诧异道:“近来的怪事儿可真多,瞧这天色,该不会又要下场八月雪了罢?”
绞着手中的帕子,她忧虑道,“代琅还不曾放学,可不要出了差错才好。”
代琅是凤大娘的小儿子,年方八岁,是凤大娘的心尖肉,宝贝得不行。
宦娘抬眼瞧了瞧,手上加快了速度,绣好后搁在一边,随即起身道:“凤大娘,我实在担忧我娘。
今日的活儿都做好了,您先瞧上一眼罢。”
凤大娘回身走到她案前,拿起绣品仔细察看,果然很是精巧,丝毫差误也无。
她给宦娘结了银钱,随即又想了想,唤了奴仆金盘来,道:“你今日忙了一天,且先回去歇歇罢,正好与宦娘一同回去。
瞧着这天色,我便心中不得安宁,你们一起走,好歹有人作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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