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秋意已浓,窗外的那条河的两岸已没有了郁郁葱葱的绿意,取而代之的是落叶随风落入河水里,时不时地有人划着船路过,一边划着桨一边和两岸熟识的人说笑。
他家的窗子开着,杜沅就穿着一条v领的小碎花裙站在窗子边,趴在窗台上望向外边,回头时笑容明媚,清脆的声音念着李白的《初登宣城谢朓北楼》:“江山如画里,山晓望晴空。
两水夹明镜,双桥落彩虹。
人烟寒橘柚,秋色老梧桐。
谁念北楼上,临风怀谢公。”
她的双眸顾盼生辉,望向他的清瞳水光湛湛,笑意脉脉:“岩岩,我觉得这最后一句改成‘谁念小楼上,临风思季公’就应景了。
你在剧组的时候,我可不是一个人临风思季公吗。”
她眨巴了一下眼睛,俏丽的面容还很稚嫩,比之人成人,她还没有完全长开,便已有了惊人的容颜。
她故作苦恼地叹了一口气说:“突然觉得自己好可怜呢。”
然后撑着下巴看着他。
他原本是斜靠在软塌上在背下一部戏的剧本的,手边的一张小几上摆着一只高仿的宋汝窑六棱玉壶春瓶,里边儿盛了水,供着一支白色的山茶花。
屋内散发着山茶的香味儿和她的气息,被她那样一看,他便知那一刻他什么都看不下去了,便叹了一口气将剧本丢在旁边,刚要出声安慰她,她就摇头晃脑地地重复念道:“季公,季公,哈哈哈,岩岩不是济公,岩岩可比那疯疯癫癫的酒肉和尚帅多了。
可怜的岩岩,一不小心就把你念成了臭和尚。
感觉岩岩更可怜呢。”
她笑的样子古灵精怪,清脆的笑声像一串串风铃,在雅致的房屋内回响。
他对她微微一笑,招手:“来,到我怀里来。”
她站的位置旁边正好有一盆月季盆栽,她对季岩吐了吐舌头:“才不呢。
你让我过去就过去吗?”
她又眨了眨眼,回头望向窗外,说:“不过,虽然你不在,但是我有朋友,有同学,感觉也没有可怜呢。
就是晚上睡觉的时候有点儿怕黑。
这是个秘密,你一定要为我保密哈。
要知道,在学校里大家可崇拜我了,说我做什么好像都很容易成功,特别是班上有一个女同学,她可嫉妒我了,总想手撕我碾压我,每次都没有成功,我都替她觉得不舒服了。
呐,下一次她要找我撕,要是我能不着痕迹地让她我就让让她好了。
谁让有岩岩的我这么幸福呢,她身边肯定没有岩岩。
哈哈。”
说完,她咯咯地笑,清丽的面容映在了水底,随着水的流动漾开了一圈又一圈的波纹。
他走过去,将手圈在了她腰上,她惊呼一声:“哎呀!
你怎么过来了?”
他从后边儿双手环着她的腰,躬身将头埋在她的脖颈间,感受着她细嫩的肌肤,淡声道:“你都和我说可怜了,我哪里还能淡定。”
她眨巴了一下眼,一本正经地回身,摸着他的头说:“你这样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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