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换了只手摸着雕纹繁复的刀鞘,道,“这次认识老子了?”
巨刀嗡嗡地蹭着他的掌心。
他轻柔地抚着它,冰冷的刀身透出血红的光彩,映在他墨黑的瞳孔里,像燃起一簇热烈的火,隐隐金戈铁马嘶啸奔腾,刀光剑影与尸山血海,肃杀的寒风吹拂残破战旗……
他闭了眼,再睁开,只是纯粹的黑。
“你那时候……以为随便是我子孙后代?”
他问。
巨刀嗡嗡地响动着。
他哼了一声,“蠢货!”
挨了骂的雷神刀委委屈屈地晃了一下。
他微点了点下巴示意,“去,把他身上东西割开。”
巨刀发出铮一声裂响,血似的刀刃滑出鞘外。
“……老子叫你破咒网!
不是割他衣服!”
暴青筋。
携着灵力的刀刃与金色咒网接触割扯,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隐约电光噼啪,然后蛛网一般的金丝一根一根渐次崩断,化烟消散。
剩下蜷缩着的卫琰,身体轻微的抽搐渐渐缓和,但仍旧垂着头没有任何动静。
他弯腰将卫琰上身抱进怀里,对方面色惨白的头软软地靠着他的肩,唇色是死人般的枯灰。
凌乱的黑发沾黏着血贴在冰凉的脸颊上,被他轻柔地撩开。
赤红巨刀重归刀鞘,然后继续讨好地蹭过来。
“我这次没有灵力,用不了你,”
他道,“你去吧。
再寻个主子。”
那刀嗡嗡摇晃着,飘上半空围着他打转。
他叹了一声,“……那你等吧。”
刀身发出铮铮的响动,接着便飘回桌上那叠白布中,安静下去。
他没有再理它,只将卫琰抱了起来,对方的衣服被雷神刀割开道大口子,露出肤色惨白的胸口,黑色的血铺染了身下的床单,像刚被从血池子里捞出来。
他将卫琰抱进浴室。
家里没有浴池,只有站在那里,让卫琰软软地靠在他身上。
俩人的衣服都是血糊糊的,他索性将自己和对方都剥了精光,开了大水狠狠地冲。
哗啦哗啦的水冲击着面部颈部有些疼痛,他挽着卫琰的腰,将要软倒下去的对方又抱起来一点。
眯缝着眼避着水流,他将沐浴液倒在对方身上揉搓。
黑的血液与白的泡沫翻卷着混杂在一起,咕噜咕噜顺着下水道口流走。
卫琰湿漉漉的长发像水藻一样黏在俩人的身上,他觉得自己好像搂着一只苍白的水鬼。
不,他错了,对方冰凉的乳(和谐和谐和谐)尖正随着动作摩挲着他的胸口,绵软的嘴唇时不时擦过他耳鬓,他搂着的是一具艳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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