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不住磕头,把额头都磕破了,张晓容拉起她说:“你把父亲葬了后到宇内楼找我,我姓张,是帐房。”
看小女孩远去了,张晓容接着往宇内楼的方向走去。
天桥一脚坐着一个少年,也许是青年,看不大清年纪,脸上脏兮兮的,穿个粗布衣服,右手还拎个布包,里面的物件是长方形的,被那几圈破布包裹得乱七八糟。
他看着张晓容走过,便站起身,跟了上去。
他的步伐不快,声响也很大,走动的时候左臂挥动的很不自然,左脚也有些跛,像是是孩童时候得麻痹症留下的后果。
张晓容快到宇内楼的时候忽然转身,看着后面跟着的那个少年说道:“阁下有什么事情吗?”
“你刚才给女孩钱时说是这里的帐房,我想看程家班的演出,就跟来了,自己来,看我这一身褴褛,小二也不让进。”
少年低声说道,声音有些暗哑,并不脆亮,跟张晓容以前听过的那些意气风发的少年说话没有一丝相似之处。
“既然来了就是客,我请你喝茶,看戏如何。”
张晓容淡淡一笑,做了个请的姿势,把少年让进店里,跑堂的看着帐房亲自带进这样一个叫花子般的人物也不敢怠慢,给二人带路到了后面的场子。
还没有开锣,张晓容让人摆上茶和茶点,放到少年的面前:“阁下不知道怎么称呼?”
张晓容很温和地问他,面上的柔和总是让人误以为和他相识多年。
“凌,我姓。”
少年低垂的头轻轻抬起,但是没有看张晓容,他看的是茶杯,茶杯是官窑烧的,成色很好,宇内楼的东西没有次品。
“凌公子,您慢用,我去柜里看看,等开锣了再回来陪你。”
张晓容露着他那招牌一样的微笑起身往柜里去。
留那个姓凌的人独自喝茶。
“他是谁,你那么恭敬?”
帐房里坐了个人,宇内楼的二当家马行遥,他每天都坐在楼上看着楼门口的进出,刚才也看见张晓容带人进来的前后。
“适才我在天桥给了个小女孩点儿碎银,那说话声音隔着他十几米就被他听到了,那么嘈杂的地儿,他的耳力很是了得,估摸是练家子,但是……”
张晓容的表情瞬间严肃了一下,接着又微笑了起来,“我没有听过这号人物。”
“宇内楼的客人许是谁惹上了什么,等会儿我去叫人看紧些,别出了差子。”
马行遥仰头倒在躺椅上,“年关了,过个太平年是正经。”
张晓容也没有和马行遥多说,出去又在店里转了一圈,便回到了后院的戏场子。
已经开锣了,台上正唱着,是程璃俞,眼波流转,声音娇柔,勾起客人一阵叫好。
那个姓凌的人却已经不见了,桌上茶还剩了半杯,冒着热气,茶点少了两三块。
“凌,江湖上有这个姓氏的,这个年纪的高手吗?”
张晓容思忖了下,还是没有跟想到的江湖人对上号,“也许,没有什么吧,只是个浪迹天涯的少年,也许是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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