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场的阳光灿烂得让人睁不开眼,徐斯聿略微眯起眼睛,注意到了池嘉言手中的马鞭。
真皮马鞭缠绕成几圈捏在手里,青年手指细长,隐隐能看清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
徐斯聿站起身,坐在一旁的黄伦阳还没来得及开口,被对方突然的行动弄得发愣。
池嘉言显然也愣了一下,他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男人,眼睛的弧线轻飘飘地上扬。
“你干吗?”
黄伦阳满脸疑惑地发问。
徐斯聿随口回答:“我也去玩会儿。”
男人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动作却很自然。
手背接触到徐斯聿指腹的温度,池嘉言下意识松了手。
马鞭被接过,严肃冷淡的黑色西装使得男人的气质锋利又危险。
然而彼此擦身而过,徐斯聿目光轻移,低声对池嘉言说道:“脸色不太好。”
长辈间的友谊似乎总能影响到下一代,徐斯聿的母亲和池嘉言的母亲认识了几十年——她们相识的时间甚至比彼此的丈夫更久,这致使两人的孩子还未出生就开玩笑似的被约定。
约定如果是男孩女孩就让他们结婚,可惜生下来两个男孩,那只能像长辈那样成为共同长大的好友。
因此他们读同一所小学、中学、高中,在同一个城市读大学。
大学毕业池嘉言出国继续未完成的学业,徐斯聿前往了家族的分公司。
他们的交际圈紧密地重合,虽说从小一起长大,但两人的关系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
黄伦阳明显没有发觉任何异样,他仰头瞧着徐斯聿离开的背影,一低头发现那一盘芒果竟然全被吃完了。
因为刚回国,时差令池嘉言没什么精神,过分白皙的肤色使他整个人显得骄矜而脆弱。
“靠!
阿聿是饿死鬼投胎吗!
这么多芒果吃得一点都不剩!”
黄伦阳一脸无语的表情,伸手把其他水果往池嘉言那里推,“言言,你吃这个,荔枝,还有车厘子,都很甜的。”
虽然大家认识了那么久,但有些事情知道的人少之甚少。
比如池嘉言有严重的芒果过敏,由于长辈之间的交好,徐斯聿也知晓了对方这个小毛病。
池嘉言坐在刚刚徐斯聿坐过的位置,他听到黄伦阳的抱怨,垂着眼睛没有出声,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黄伦阳早就习惯了池嘉言这副沉默寡言的模样——池嘉言本身的性格就比较内向,从小也不太爱说话。
都说志同道合的朋友才能玩在一块儿,池嘉言学生时代认识的这些朋友个个都是社交恐怖分子,却没见池嘉言的性格有任何改变。
不过朋友们都很喜欢池嘉言,也爱逗他。
比如此刻,很快黄伦阳鼻梁上那副夸张墨镜落在了池嘉言脸上。
眼前的景物瞬间变得灰暗,池嘉言抬起脸笑了起来,笑过之后这张过分漂亮的脸才生动了一些。
“好像傻瓜。”
池嘉言摘下墨镜,慢半拍地评价自己。
夜晚的聚餐安排在一家私人餐厅,79层的顶层餐厅,俯瞰着整个淮市的繁华夜景。
酒过三巡,好友个个兴致高昂。
聚餐一直持续到深夜,大家才陆陆续续地离开。
黄伦阳明显喝得太多,蹲在餐厅门口不肯走。
他抱着池嘉言的腿,咋咋呼呼说着接下来的计划:“……言言,过会儿我们去后山飙车,这回你一定要坐我车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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