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觉得自己也算不得说客,他不理解为什么陈嘉辞会认为他能劝动裴清昼。
裴清昼并不是听劝的人,更不会听自己的劝。
陈嘉辞问谈小凡,不接电话怎么办,谈小凡反问他,裴先生的大伯到底做过什么。
有些事是陈嘉辞也不可能知道的,陈嘉辞说自己也不完全清楚,但总归就是一些陈年往事,积怨已久。
虞夫人的葬礼操办得极为简单,没有通知业内同行,只叫了知近的亲眷和挚友。
谈小凡提前在花店订了一束坦尼克白玫瑰,虞夫人生前最爱的花。
葬礼那天的清晨就开始下雨,淅淅沥沥的早春之雨让本就不好走的山路更加泥泞。
谈小凡出门时带了伞,下山时却又遇上了一位把伞丢了的老奶奶。
老奶奶上山来是为了看望多年前就过世的小儿子,今天是她小儿子生日,谈小凡把自己的伞塞给了老奶奶。
雨不算太大,谈小凡扣上外套的帽兜。
裴清昼到得比谈小凡晚,但谈小凡走走停停,行得慢。
下山的路并不止一条,裴清昼遇上谈小凡的时候,谈小凡两条裤腿上都沾满了泥点。
裴清昼一身黑色,薄呢大衣,西裤,皮鞋,软皮手套,包括那把举着的长柄伞。
谈小凡擦了擦脸上的雨点,转过身跟裴清昼问好,他一眼就看见裴清昼额角的伤口已经基本痊愈。
“伞呢?”
裴清昼问。
谈小凡又成了犯错的小孩儿:“丢了。”
裴清昼似乎精神不太好,他甚至没追究没责备,只是把手里的伞递给了谈小凡。
谈小凡接过伞,先是站原地不动,再然后就扭回头又小跑到裴清昼身侧。
他把手里的伞尽可能举高,高过裴清昼头顶。
“一起走。”
谈小凡主动说。
裴清昼勾着唇笑了下,口吻格外平静的讲:“如果是为了不相干的人求情,我劝你现在离开。”
谈小凡没走,裴清昼嘴角噙着笑把伞接回来,他摘了另一只手上的手套,把谈小凡的手温柔握进掌心。
“我知道你报了语言课,还知道你想去意大利上学,”
脚下石阶打滑,裴清昼把谈小凡拉得很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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