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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此次去世俗界不知何时才能归来,定需不少准备,师弟粗略地列了一份清单,还请师兄过目,若有考虑不周的地方,师弟再去操办。”
云容说着递给了他一张纸。
承景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尽管纸张上泛着淡淡的墨香,字迹也娟秀漂亮,可修真界哪还有人用这种东西做记录?但此时的云容修为太低,连引气入体都做不到,更别提让他使用灵力去刻什么玉简了。
清单上写的十分周详,辟谷丹,幻形丹,还有一些灵石和凡人用的银票。
承景越看,眉头皱的越紧,最后指着清单下方的木束咒道,“这是什么?”
“木束咒,可以困住金丹期以下修为的妖兽。”
云容缓声解释道,“师兄倒是用不上这种东西,但此去路途难料,若有什么万一,师弟也好自保不累师兄劳力劳神。”
承景的目光顿时冷了下来,这话说的好听,但难道自己在危机时刻会丢下他一个人吗?
“莫、盏!”
承景咬牙吐出几个字,双目直直地瞪着云容。
云容有些莫名其妙,半响才曲指指了指自己,“师兄……在叫我?”
承景顿时气得七窍生烟,一把抓住云容的手腕,怒道,“你有什么可遮遮掩掩不肯告诉我的?难道你我不是最亲密的人吗?”
云容面露尴尬之色,“我与师兄……自然是亲近的。”
承景深吸一口气,只觉浑身的怒火都找不到宣泄口,但想到若非自己没有保护好他,又怎会害莫盏惨死,承景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云容看得出承景有些后悔,便攥着他的手安抚道,“师兄心胸坦荡,又惦念同门情谊,是师弟唐突了,这木束咒不过是金丹期的修士所铸,不要也罢。”
没等承景说话,云容便把写着木束咒的地方撕了下来,又温和地笑着,“我本来还在想要如何跟孟师兄开口,多亏师兄提点,倒是为师弟解决了一个麻烦。”
云容这话说的好听极了,承景心里跟着舒坦了不少,但一听到“孟师兄”
几个字又不大高兴。
“孟游?”
“对。”
云容点点头,“因为师傅说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找孟师兄。”
孟游是孟长德的独子,是木水双灵根,年纪轻轻便已结成金丹,容貌俊秀又谦逊有礼,在九大门派之间也被传为佳话。
但承景一想到孟游心里便狠狠地恶心了一下。
承景本来只对孟长德有所不满,自己那到最后也不过元婴后期的师弟他从来都没放在眼里,但在上辈子莫盏失踪时,承景为了寻找他的下落不得已又回到了神剑宗,而那次他在地牢中撞见了孟游和云容。
承景当时根本不知道那人是云容,他们之前从未见过面,他只记得那地牢之中的人被折磨得不成样子。
千年寒锁插在他的腰间,双手不知为何已经开始腐烂化脓,他衣衫不整,身下的血染红了地上的石砖,而孟游正在强迫和他行那苟且之事。
孟游见自己闯进来裤子都没穿好就连滚带爬地在他面前跪下,求他不要将此事告诉宗师。
当时剑宗宗师正打算提拔孟游做亲传弟子,宗师的亲传弟子便是将来的宗主,是万万不能出这等丑闻的。
孟游心中也知道,可他说他对那人执念了三十年,一时情难自禁才铸成大错。
承景根本懒得听他那些废话,反正他与孟长德的师徒之情已名存实亡,孟游就是犯了天大的错也轮不到他来管。
但后来云容灭剑宗,承景认出他是当日地牢中之人时才觉可笑。
对一个魔头执念三十年?何其荒诞,云容心肠歹毒,孟游死有余辜!
但那日在地牢中,那些未曾注意的东西却又清晰地闯入脑海。
他想起被锁在墙上的云容已经奄奄一息,他的身上尽是□□和虐待后的痕迹,就像一具已经冰冷的尸体。
但在自己闯进去的那一刻,他骤然蜷缩起身子,带动着锁链哗哗地响。
他应该是不想让自己注意到他的,但那凌乱的长发后一双浸着水雾的眼睛却紧紧地盯着自己,让他的心蓦然缩紧,真气乱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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