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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东阳白凤经常会来看他,任谦雪也会来,但大多只是坐在一旁不说话。
这样的场景像极了当年东阳白凤闭门不出时经常上门的自己,只是这次角色完全调转了过来。
花梅令适应不了别人的怜悯,便一直不肯回礼,东阳白凤也知道,却从没在意过。
两人又聊了一阵,东阳白凤便要走了,花梅令一路送他们到门口,屋外月色正浓,天气似乎也没那么冷了。
看门的小童为他们打开门,东阳白凤道,“那今日便告辞了。”
任谦雪:“告辞。”
“慢走。”
东阳白凤点头抬脚便要迈出门槛,可这脚抬起来却没有落下去,因为门外密密麻麻的摆了一街的酒坛,连延数里足有上千坛。
东阳白凤有些尴尬,没想到这次来会正赶上这事,因为他们都很清楚,送酒的人是孟三千。
五年来每逢新年孟三千便会偷偷送来酒,从不进门,从不打扰。
白帝教这几年确实安分了,甚至只有在大集时才能看见白帝教的弟子下山采购一些衣服。
花梅令看着遍地的酒坛,月光下泛着潋滟的光,他抿了抿唇开口道,“叫大家来分一下吧!
喜欢哪坛拿哪坛。”
“是。”
那弟子应了一声便欢快地跑开了。
东阳白凤笑了,花梅令和孟三千的事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开口,无论花梅令摆出什么样的态度,他都能理解。
“那我们便走了。”
东阳白凤说完带着任谦雪一路飞远了。
大年初七,花梅令赶到了金陵山,五年的风雨经霜,石壁上的字早已不如当年清晰了。
花梅令踏着雪坐到了悬崖边上,双腿垂在悬崖下面让人不禁为他捏一把汗。
这些年他似乎过的很好,逍遥自在谈笑风生。
每年也依旧会到洛阳去听琴艺比赛,只是现在琴艺比赛取消了,换了一个说书的,说的是剑宗神刃和梅令山庄庄主的故事,其中缠绵悱恻爱恨纠葛,花梅令就像在听笑话。
应飒曾经问过他,“如果你能重来一次……”
话还没说完花梅令便先摇了头,“如果能,我会先杀光所有人的。”
这世间最可怕的便是规矩,浮尧便是死在了这些规矩之下,武林道义、江湖侠义,一个个虚张声势的名号嘴上说说也就罢了,却就这么害死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花梅令忽然就自由了,没有人管他,也没有什么人跟他作对,江湖上再有趣的事也勾不起他的兴致,那个一贯唯恐天下不乱的花梅令似乎凭空消失了。
花梅令每年都会来这,看一看便走了,可今年他却不打算走了。
他想留在这里,在石壁下盖一间小茅屋就这么度过余生也好。
其实在哪里都是一样的,花梅令这么多年慢慢体会到,只是在这里他最安心。
“爹爹,你看,又是那个大哥哥。”
随父亲上山的小女孩欢快地拉了拉父亲的衣袖,“爹爹,大哥哥为什么每年都来这里发呆?”
“是睹物思人吧……”
一声哀叹从身后传来。
“什么叫睹物思人?”
“就像爹爹想与你娘同生共死,每年都要带你来你娘的故乡看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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