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固虚露出一个笑容,“子安,你可愿与我同行,证归去来处,结因果业相?”
子安重新望向了墓碑处,轻声问:“去何处?”
“元港城,如今江北瘟疫肆虐,此去一行,大有可做之事。”
子安沉默片刻:“好。”
而另一处,雁城兰善堂里正在坐诊的池罔听到问题,抬头重复道:“元港城?”
房流脸上有些疲惫之色,但是他熟练地扬起笑容,将自己的状态很好地掩藏起来,“对,小大夫,你看小染姐还需要养多久,才能动身离开雁城呢?这里近北,到底还有风险,我想尽早送她到元港城,从元港城渡船回南边,才能彻底保证她的安全。”
池罔的手仍然稳稳的地放在病人手腕上,他正在替一位身染瘟疫的老者把脉。
他说:“稍等。”
池罔放下了手,对那老人的家人说:“不能用那张通用的瘟疫药方,老人家吃了,是否左侧心下有灼热痛感?我稍微略改几味药,老人家身体弱,脾脏也有问题,不能直接吃那个方子,还是需要温和的慢慢调养。”
病人和家属自然以大夫之命是从,池罔提笔开出药方,交给了药童去抓药。
处理了手中的病患,池罔才重新和房流说话:“以她现在恢复的速度,七八天吧。”
“那你跟我们一起去元港城吗?”
池罔无可无不可道:“可以。”
他在心中计算,七八天后估计雁城兰善堂里,就没有那么多需要他来医治的病人了吧,那换个地方正好,可以救更多的人。
步家少主已脱离危险,现在需要在宅子里静养,情况已经稳定。
池罔不需要时刻留在步府,就到了雁城的兰善堂里进行坐诊。
兰善堂如今病患太多,现有的医者根本忙不过来,池罔表明了自己是兰善堂的大夫身份,并用了几个疑难杂症证明了自己的水准,立刻就遭到了热烈欢迎。
今天白天池罔便一直在兰善堂中度过,直到下午,房流来到了兰善堂,看到他在里面的那一刻,还有点惊讶。
房流是个有眼力见的孩子,他见兰善堂忙成一团,人手告急,就立刻自告奋勇去给池罔打下手。
房流不通药理,就去跟着药童学艺,他在旁边看了片刻,问了几个问题,就迅速地学明白了这些刚收上来的药材,该如何处理。
他抱起地上的一桶没处理的药材,坐到了池罔旁边,找了张空桌子铺上布将药材撒了上去,便安静地分拣药材,这活一做,他就很有耐性地做了一下午,此时见今天的病人差不多都看完了,才和池罔说起话来。
房流微笑着说:“之前竟不知道你是兰善堂的大夫……这几日如此奔波忙碌,怎么不多歇一歇,就立刻又给自己找了活干?”
房流这话,问得宛如老友般亲切,而他们彼此都知道,房流对池罔的身份一直有疑惑,只因他是步染的救命恩人,便不好在他不愿意的情况下还穷追不舍,那样做便太不知趣。
有如此武功的人,却是一个大夫,医术又如此莫测,年纪又轻,还不知他效忠的势力和立场。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池罔的身上都充满了谜团。
房流本来是因为收到掌门之令,想先来燕城的兰善堂看看,各方面都了解一下,却不想一进来就另有收获,碰到了池罔。
池罔随意回答:“我是大夫,这便是我该做的事。
毕竟除了步姑娘,这城里还有很多其他的病人……流流,注意你手中的金樱子,这是从南边特意运过来的。”
“取原药的贴着柄跟剪,一会一起放箩筐里洗刺。
另外那一桶金樱子取肉,剪柄后切开,把里面的种籽和绒毛都挖干净,放另一箩筐里,一会交给小童去洗干净。”
房流出声应了,低头专心拣药。
池罔看了一眼房流,突然问他:“怎么来了兰善堂?”
房流回答:“本是路过,却看到你在里面……左右无事,那就进来帮帮忙呗。”
外面天色黑了,此时兰善堂里没人了,大家忙了一天,一些白天坐诊的大夫都回去休息了,剩下值夜的去用饭,只留下他两人在堂里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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