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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恺之,辰儿是个明事理的孩子,有话好好说。
他若真需教训,孤自会找人替你做,何用你亲自动手?”
巫王敲着棋子,如是道。
东阳侯气得脸色铁青,听了主君之言,他惶恐请罪,努力克制住怒火,沉声道:“说实话,那日,在浮屠岭上,是不是你带走了含山公主?”
九辰显然对这个问题并不意外,只是平静道:“末将只救下了公主,并未带走公主。”
季礼虎目微微眯起,盯着眼前的黑袍少年,语气森然:“那公主被何人带走了?现在何处?”
九辰摇首:“末将不知。”
“我再问你一遍,何人带走了公主?”
巫王在侧,季礼心中无由着恼起来。
九辰直视着季礼,一字一顿道:“末将不知。”
季礼被激怒,扬起掌,正欲落下,一只手,缓慢却有力的压下了他的右掌。
巫王扔了手中黑子,如渊黑眸中浮着若有若无的一线笑意,语气带了几分无奈:“既然恺之觉得他在撒谎,该教训,就交给孤罢。”
语落,他缓缓击掌,一道黑影无声无息的现身于殿中,恭敬伏跪在地。
来人手捧长鞭,着血纹缁裳,面上亦覆着轻薄的墨底血纹面具,通身融作一体,形貌诡异至极。
他周身散发出的阴寒邪恶之息,即使在白日,亦令季礼心头一凛。
“金乌,季候有惑难解,帮这位小将军想想答案。”
巫王淡淡吩咐了一句,便端起手边的茶碗,轻轻啜着。
金乌形如鬼魅,瞬移至九辰身后,手中乌黑长鞭,高高扬起,宛若盘旋而飞的黑龙。
呼啸声中,长鞭落下,九辰直接扑倒在地。
季礼张目望去,只见长鞭已经顺着脊背,嵌入骨肉深处,从外面看,却见不到任何伤口,甚至连衣料都完好无损。
九辰十指紧紧扣着地面,指节泛白,显然痛到了极致,金乌却并不急着取出鞭子,似乎在等地上的少年慢慢消化痛楚。
见季礼脸色有些不好看,巫王似是随意解释道:“暗血阁刑使的黑龙鞭,乃北海蛟龙绳所制,打的是骨头,不是皮肉。”
暗血阁……!
季礼无意识的缓缓捏紧了拳头,掌心,冷汗淋漓。
等到九辰消化掉痛楚,能慢慢爬起来的时候,金乌才翻腕抖出鞭身,卷出一片血沫碎肉。
从肩至腰,一道长长的口子将整个背部撕裂成两半,如此重伤,却不见血,隐藏在看似完好无缺的表皮下,一般人,根本瞧不出来。
暗血阁的刑讯手段,可见一斑。
九辰死死咬唇,身体晃了晃,没有倒下。
金乌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复又高高扬起黑龙鞭,同样的手法,在第一道伤口的旁边,落下第二鞭。
九辰撑着地面,呼吸渐渐粗重,嘴角亦涌出了血色。
长鞭入肉,金乌依旧不急着取出,给受刑人充分的时间消化这摧筋裂骨之痛。
季礼实在不忍心看下去,恳求道:“王上――”
似是知道他要说什么,巫王打断他的话头,眉峰冷漠,语气却随和:“恺之练兵的手段,终究太过温和。”
“臣知错。”
季礼只能强忍住心疼,羞愧请罪。
第五鞭的时候,九辰再次扑倒在地。
巫王终于抬掌,道:“先别取鞭,东阳侯要问话。”
季礼如蒙大赦,再也顾不得许多,大步奔过去,将地上的少年轻轻揽在怀里,黯哑着声音道:“再大的错,都有我替你顶着。
公主是金枝玉叶,你不过是大漠出来的野小子,怎可高攀?你不是一直想回剑北么?只要你肯说出来公主下落,我就求王上放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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