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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坐直起来,发现弓夜留了纸条给他。
画稿已经全部完成,他正马不停蹄地趁对方没有下班前,开车赶过去,虽然说在电脑上也可以传送,不过亲自过去,应该显得更有诚意,至于对方对新的画稿是否满意,只能听天由命。
差不多三个小时的路程。
疲劳驾驶不晓得会不会安全。
之清捶两下头,明明可以叫醒他一起走的,多一个人在车上,说说话,总会好一些,擦擦嘴角,口水都流到键盘上了,弓夜走的时候,好像在耳朵根说了两句话,这会儿是一点都想不起来,反正耳朵根后面热热的。
他,在那里有印下吻痕吧。
之清举手一捂,明明什么都不会有,但是生怕会被别人看到那样。
他在墙角的沙发重重坐下来,把留言条仔细地又看了一遍,眼睛痛得厉害,又干又肿,字体都成双影在那边晃动。
桌上电话突然响起来,把他吓了一大跳,身体前扑过去接听。
“之清?”
弓夜的声音低沉到带着几分嘶哑。
“是,是我。”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是有些欢喜的。
“没有吵醒你吧?”
“没有,没有,我已经醒了好一会。”
之清捧着听筒,人站得笔直。
“我们的新画稿通过审核了。”
弓夜再没有压抑住兴奋,打电话回来,只想告诉他,他一定要是第一个分享这个好消息的人,离开的时候,他睡得很熟,嘴角湿湿的,用手指帮他擦一擦,在耳畔很轻很轻地说:我走了,之清压根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呼吸沉沉,不晓得在做什么好梦,弓夜凑过去,在耳后那块小小的光滑的皮肤上,亲下去,小口地吮吸一下,看到皮肤下面微微透出粉红,将沙发上的外套搭在他的肩膀上,轻手轻脚地关了门。
三个小时的路程对于一个两天三夜没有合过眼的人来说,绝对是一场考验,几次都差点打瞌睡,把油门当刹车踩下去,弓夜的手按在方向盘上,默默地念了几次之清的名字,定定神,那个小笨蛋一定会在原地等他回去,估计没有自己的命令,哪怕他醒来,也不敢自己离开的。
对方看到他匆匆赶过来,眼底俱是血丝也是吓了一大跳,画稿摊开在桌面,象颓败铺满的花瓣,负责人一张一张看过去,过半的时候,又给原作者打了电话过去。
弓夜心下一喜,晓得多少有戏。
待两人从头至尾看了两遍,交换的眼神是一种认可,虽然细节方面没有原先的显得精致,不过作者说,从新画稿中看到一种澎湃的激情,与故事主人公的性格经历很是相似,他反而更喜欢新的画稿。
负责人摸着下颌的胡子,不紧不慢地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心底那根紧绷着的弦,在相互握手间,放松开,仿佛都能听得耳边弹奏出一个轻快明朗的调子。
“真正是后生可畏。”
作者笑得很是舒畅,“下次真希望继续和你们合作。”
弓夜客套地回答:“我们才是求之不得。”
出了大楼,外边的空气果然要清新得多,弓夜将手机摸出来,盯着数字键发愣几秒钟后,还是拨通了工作室的号码,也不管会不会吵醒他的美梦了。
“夜,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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