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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沈涵的外婆却也没有熬过这个酷热难当的夏天,她在夏天的尾巴上面去世了。
那天沈涵从U2酒吧夜归,在回家的路上,他被两个夜间巡逻的警察拦下来查身份证,正好身份证忘记带了,于是被他们搜身,搜出了插在腰后面的匕首,纠缠说要带回去,沈涵从来没有怕过跟警察纠缠,可是这次他突然不肯,他突然想快点回家去,于是他求着警察,但是最后还是被带回去,例行公事般地问了一通,最后还是放出去,没收了匕首。
他急着往家里赶,打开铁门的时候,看到外婆还是端坐在天井7里面等他,于是心安了一半,却突然发现,外婆的脸歪歪地斜在肩膀上面,眼睛闭着,口水从嘴角流了出来,衣服领子上面都是很大一滩。
外婆就在等待沈涵归来的一个夜晚在天井里死去,她身边的盆景也因为多日的缺乏照料随同着她,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里面变得枯黄,竟然全部都蔫掉了,空留下那些小石桥,那些小假山,全部都是沾满了灰尘了的,全然是破败了的迹象。
第二天接到电话,家里面从乡下赶来的亲戚帮着料理了所有的后事,而沈涵每天就看着房间里面陌生的人们进进出出,念经烧香,他倒也是悲伤不起来,只是到了晚上,他才能够安静一会儿,在外婆住的点着蚊香的亭子间里面,看着她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橱里面的各种中药西药,扎成一捆一捆的旧报纸,桌子上放着喝了一半的龙井茶。
以及一叠正在桌子上面摊着的活页纸。
沈涵看了几页,突然心里面变得冰凉起来,这是外婆的日记,三年前的日记。
他拧亮了面前那盏抖抖闪闪的节能小灯,发现桌子底下还有整捆整捆这样的,扎得紧紧的活页纸,有些都已经发了黄,一些用铅笔写的都已经彻底看不清楚字迹了,于是沈涵把那些用圆珠笔写的全部都整理了出来,摆在面前。
他翻出三年前的那一捆,手竟然有些发抖,外婆对于所有发生的一切都闭口不言,可是她还是留下了这些写满了字迹的活页纸。
沈涵整整两天的时间,他没有睡觉,中间只吃了一碗熟泡面,连水都没有喝,只有一台小小的台扇在边上陪伴着他,累了,就在外婆的小床上靠一靠,床很整洁,枕头上还遗留着外婆涂的雪花膏的味道,他任凭白天的时候,那些陌生的亲戚在楼底下喋喋不休地念着经,他只是一页一页地翻看着三年前,或者更久之前发生的事情。
第26节枯萎的盆景,或者真相(下)
程建国在离开了他的儿子城城和他的妻子去寻找沈奕,本来他想花上一年的时间,一定能够在上海把沈奕给找出来,他只是想跟沈奕把整件事情都解释清楚,他也不知道这些年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沈奕是不是还记得他,他当年的突然失踪,她有没有也在费劲地寻找他,或者还是已经嫁人,生了孩子。
但是他这一找,竟然就找了整整十年,十年里面他淡忘了自己的家庭,淡忘了那场充满了欺骗的婚姻,实际上,他也是努力在强迫自己淡忘,直到最后彻底地忘记。
最后程建国还是一次一次地跑派出所,通过派出所的朋友最后找到了沈奕。
她的相貌发生了变化,已与少女时的模样完全地不同,但是并不影响她的风韵,三年前的冬天,她穿着基本款的米色风衣,窄脚裤子和细高跟鞋打开了乌鲁木齐北路28号的铁门。
看到程建国,她惊讶,但是她并没有让他进屋来,而是跟他一块儿出去吃了晚饭,那个晚上,她当中跑回家过一次,坐在房间的中央发愣,而半夜里还是跑了出去,整夜未归。
其实当年,沈奕也曾经给程建国写去信,但是都被他的父母扣了下来,他从不曾看到过那些信。
而沈奕在回上海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肚子里面的孩子,外婆勒令她打掉,觉得这种不伦的行为会叫外人所不齿,她不从,一定把肚子里面的小孩给生下来,甚至以自杀相威胁,最后一个人躲到外地的女朋友家里面去,把沈涵给生了下来,才重新回到上海了,开始独自带着孩子生活。
沈奕开始与程建国约会,但是她从来不曾向他说起过自己的家庭,程建国一直以为她是一个已有了丈夫和孩子的女人,所以,除了他们第一次相见,他纵然有多么地不舍,也从来不留她过夜,沈奕一直以为他是单身,却又偶尔地从他的皮夹子底层,翻出一张很小的全家福来,一定是被他遗忘了的。
而那一年的春末,沈奕竟然又怀孕了,尽管她瞒着外婆,可是一次在厕所呕吐的时候还是被外婆发现,逼问她也不肯说是谁的孩子,外婆把她关在亭子间里面,终日不许她外出,并且拔掉了家里面的电话线,要她去打掉这个肚子里面的孩子,外婆也是从小领到沈涵的,知道他受的苦,也知道沈奕受的苦,她不能再叫这一切发生。
而这个时候,正好是程建国被公司派去了日本培训两个月,他在临走的时候才到沈奕家里,被外婆轰走,并告之她,沈奕已去了北京,不会再见他。
程建国以为这是沈奕奕在赌气,便想等从日本回来之后,再去找她。
而沈奕因为怀了孩子,被自己的外婆终日关在亭子间里,她几次翻窗逃出去寻找程建国又都得不到任何的消息,说是去了日本,又说是再不会回来。
她绝望,终于对外婆妥协了,说放她出来,她去打掉孩子,也再不跟程建国见面。
之后,她又独自寻找了两个多礼拜,而妊娠反应也同时在叫她痛苦难当,在这种绝境中,她再次想到了自杀,其实,她在把沈涵生下来后,就多次想要死去,只不过孩子太小,那年沈涵十五岁,她从隔壁小学校的楼顶跳了下来,连同肚子里面的孩子一起死掉,她等待这一场死亡也已经整整十五年。
看到这里,日记就戛然而止了,外婆的眼睛在那一年的夏天被泪水泡瞎了,她再也没有写过日记,有的时候,可能也只是把这些纸拿出来翻一翻,而妈妈的这些事情,外婆是一定不想让沈涵知道的,她想保护自己的女儿,也想保护自己的外孙。
而桌子上摊开的那一页上面,是外婆在死去的那个晚上写下来的,她三年没有握笔的手有点颤抖,因为看不见,写出来的字也是全靠着摸索,抖抖索索地写了几行勉强可以辨别的字:
小涵,房子以后归你,卖掉后你也有钱出国去,你妈妈一直希望你如此。
其实,程先生曾回来找过你,他直到后来在弄堂口见到你才知有你这个儿子,他毋庸置疑是你的父亲,这几年你不易,你可回去找他,电话我记在了我的电话本里,你翻出即可。
小涵,外婆很多事情很无奈,你们都不易,原谅外婆。
沈涵看完所有这些活页纸的早晨,把外婆房间的窗帘拉了起来,窗户打开,外面夏天清朗的空气全部都涌了进来,混杂着从小就熟悉的油条和甜豆浆的味道。
他已不需要什么电话,就算是父亲,也已死去,他捧着自己的黑色笔记本死去,里面四处写着妈妈的名字,还有什么可探究,或许直到三年后,他才知道,妈妈早已于三年前死去,而当他的寻找失去方向的时候,他的人生也再无意义,惟有选择自杀才能够继续追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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