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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晚辈不明白,当时明明是我,却又不是我,似乎看着另一个自己,在说着做着一切,他归我支配,却又不完全归我支配,甚至他所言所行,我并不能尽数周知。”
身体交缠并不曾让景唤为此禅心失守,他唯一迷惘的是他当时的状态,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明明是自己所做的,他却更像一个旁观者。
旁观着自己当时行种种言种种,待到去回想时,记忆似又有所失,一切总像隔着一层帐幔,叫人看不清事情的全部。
“魔修功法罢了,你有上世,谁也说不清你上世是何人,有何种能耐,想必还是你上世的能耐守护了你,否则现在你定然根基不稳。
其实,你能如此怕也是桩造化,如今你细细反思,当时种种是否皆暗合你禅宗所修之法。”
禅宗的修法,上元真人自然懂得一些,但却没有向景唤点明,这需要他自身去悟。
禅宗的修法中,最重要的一条是顿悟,一朝顿悟,坐地成佛——玩这种的最招人恨,旁人修万千载,他不过一念起万法到,一念灭万法空,而后佛成。
景唤似有所悟,向上元真人深深一施礼,侧身又向浮苏深深一施礼,然后转身大步而去,仿若一步一莲华,迎着山间夕照,如同要就此踩莲台、披金光,重证果位。
略有些痴地看着景唤的背影,浮苏去看上元真人:“师傅,景唤禅师这是怎么了?”
“应该是极好的事,虽不知他心中所悟,但此一去,必然修为大涨。
浮苏,你若还不长进,你种的那些因只怕很快就要结出坏果子来。”
上元真人本是想替浮苏挡一挡,哪想眼下挡得很好,却也随之送景唤一驾青云,使他有青云直上之便。
“横竖不就是个死字,我得道宗传承,他若真能全得回上传承,我才要高兴呢。
就怕……就怕他得个半罐子水,那样我才真的要吃坏果子。
师傅,倘若我真不小心吃下坏果子,您一要帮我保下三魂七魄,找个好去处呀。”
浮苏现在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这是沧海界,肉身陨落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存着三魂七魄,找具好身躯夺舍便是,不过正道夺舍,一般要选那垂死之人,且本身要资质不错的,至于凡世的小病小痛,对修道之人来说,不过等闲小事尔。
“你现在心中是连怕字都没有了,倒也好,剑修一道,若心存畏惧,如何持剑一往无前。”
上元真人说完又问了问浮苏最近的修炼情况,见她始终不见突破元婴期之法,上元真人也奇怪。
按说浮苏能悟得无上剑意,修为进境也会随之水涨船高,这本就是相辅相成的,但浮苏却不是。
她的剑意已臻第四重,且又得道宗那劈山一剑传承,按说早该突破元婴桎梏,入出窍之境,难道浮苏的资质真有这么差?
浮苏也怀疑自己这具身躯真的资质不成,使叹道:“师傅,您说我是不是资质也太差了点,魂魄再强大,没有身体支撑也是一场空呐。”
虽然上元真人也有此想法,但却不能这么泄了浮苏的气,便道:“若无资质,哪容得你修至元婴,世间能修至元婴者,虽不说资质上佳,自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想必你是不得其法,这几日便日日来听为师给小童们布道,虽则只是简单的基础之说,但也无妨一听。
内心求法是强法,但却如同禅宗修法一般……嗯?禅宗修法!”
一听到“如同禅宗修法”
,浮苏也傻了:“师傅,这难道还有什么干系吗?”
“干系大了,我看你简直就是为景唤准备的!”
上元真人话一说完,流光就从乾坤镯城蹿出来,上元真人一看轻弹一下流光说:“怎么又把你给炸出来了。”
“你说得太对了,我也觉得浮苏是为景唤准备的,不过,差别在于到底是魔修准备的还是天道准备的,这两者之间差很多。
如果是魔修,浮苏,你还是赶紧找个个界面躲一躲,沧海界太危险了。
如果是天道,那你还真没法躲,但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天道肯定会补偿给你。”
流光早就在想这个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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