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我也不是等你,”
我说,“就是想看看你能不能出去。”
他没听懂,只抚着我裸露在外益渐降温的皮肤说:“不行,得回去了,再待下去冻感冒了。”
不由分说拉我起身,拍着我身上的沙子领我往海岸以里走,“我们单位去年来过一次,它这边儿走几步过去也全是出租的小木房子,比大连那儿的还多,我记得我以前来找对地方了可能还有渔船,都是给等着看日出等涨潮这些人预备的。
好多是卖海鲜的个人家,起早出海,去了还能拣最新鲜的吃……”
“季风。”
“嗯?”
他的导游兴致被打断,却没露什么不悦神情。
“其实你早就知道小藻儿是谁对吧?”
“嗯,”
他揉了揉眼睛,老实承认,“她一说她家是Q市的事儿我就想起来了,我对赵海斌印象挺深的。”
但他不点破,装作完全不记得小藻儿,让她少一点期望底值。
我看着他失神,轻轻摇头,这个人有点可怕。
这不是给骗讨人一块钱的问题。
是以停滞
没有找到渔船,略显失望地租了一间海景渡假村,其实就是海边应市而临时搭建出一座座木屋,多大的名儿都敢起。
平顶平底,没有土岩质的地基,全木制结构,看上去四面透风,反正与海的这种距离,也建不得任何固有建筑物。
里面有一张床垫和一方小木桌,简陋到极致,比这好一些的应该也有,不过这个点儿早叫别人订光了。
木板门上挂了一块牌子,红底儿黑字儿:严禁吸烟!
触目惊心的四个字。
这一趟小联排,真弄着一间就火烧连营了,到时候更触目惊心。
我直直地往床上一倒,蜷了身子,冻僵的肌肉在尸变。
季风拎着我们俩的鞋跟在后边,拉上门扒啦那塑料警告牌:“我当壁画儿呢。”
回头看了屋内摆设满意地咧出一口白牙,“这么多被。”
这人的理想特原始,共产主义指他是建设不成了。
不过也得承认,在这样的天气里,充满了漂白水和洗衣粉味道的棉被,是比爱情还让人感动的物质,让人泪眼朦胧的温暖。
“被罩洗衣粉肯定没漂净。”
“对付着窝几个钟头吧,天亮有车了回市里好好睡。”
他脱了T恤擦擦身上的沙子坐过来,拉高我的被子把我蒙起来,“都是你非得下了火车就奔海边儿,冻死我了。”
“你那么孝顺领我来看海我当然着急。”
我扒着被露出头来,看见他缩进另一条被里,整个人裹得溜溜严,只留张脸在外边,模样很滑稽,忍不住噗地笑了出来。
“你好像个海物,带盖儿的。”
他颇有怨言地瞪着我:“你带壳。”
咝了一声又往里缩了缩。
“刚才不挺扛冻吗?还给我挡风。”
“我那不是硬撑吗?你非要待着我有啥法,”
他伸手捂住我的脸,“小脸儿冻确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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