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非常俗气地祝我和季风幸福,我被雨气熏潮了眼。
“这孩子弄这大个伞。”
滂沱大雨中,季风拎着两口袋餐盒,撑一把写有乐百氏的绿色遮阳伞,在隔壁街坊们惊诧的视线里造型夸张地出现。
我噗地笑出来,悬在睫毛上的眼泪掉下,成分复杂,有对一段友情的衷悼,也有对一个精神病的崇敬,为了食物风雨无阻的执着。
季风把那直径一米半的大伞用力插进沙子里,回视众人,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有用伞的自便啊。”
我怀疑有需要的也不一定有他这种蛮力的,结果他话一落就有几个年轻学生跳了过来,商量撑着它去海边感受一下。
“去吧,别让风刮跑了啊,还得还人饭店呢。”
他嘱咐,看那帮孩子嘻闹着走远了,脸上露出捉弄人的笑容,“根本不管用,风一吹四面灌雨,浇呱呱湿。”
低头看看我,笑容没了,不敢置信地坐下来,“饿哭了?”
“死~”
我又哭又笑,抹干了眼睛,急扒扒地打开饭盒。
辽宁大妈闻味望来:“整点儿啥回来呀?”
“啥都有,”
季风撕着筷子没方向地一指,“就在后边一拐弯那家。
没有焖面,”
后边这句是对我说的,“人家不给做,我要了一份干煸四季豆。”
“到海边吃这玩意儿人没笑你山炮啊?”
“没有。”
他咧着大嘴坏笑,“我跟他说我媳妇儿怀孕了不能吃腥的。”
“你真不要脸~”
我踹他一脚。
“不要脸者得天下!”
他晃悠着跟个扳扳倒儿似的,“翅膀要不是靠这招,时蕾她妈可得那么撒愣就把姑娘给她。
我打算采用。”
“庆庆不拿冰刀子脑袋给你切下来的!”
我适当提醒他考虑一下我们家的武装力量,我哥是体育老师,我妈在商场跟人干仗把人打住院过,“我爸还有管尘封已久的气儿枪。”
“哈~”
他干笑着,闷头吃起饭来,扑撸满地板饭粒,捡起来一粒回手扔进盛水母的碗里,还问,“你吃菜吗?”
“它想喝酒。”
“喝酒不行,喝酒上头~酒醩它都不吃。”
他用筷子另一头扎扎它,水母受到攻击缩动,“嘿嘿。”
“快吃!”
“我管老板要了手机号,到晚上雨还不停可以打电话让他送来,不收跑腿费。
昌黎人民真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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