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刚把应筵删掉的那几晚,他看着消失的置顶感觉分外别扭分外不顺眼,慢慢的也就习惯了。
人在适应拥有的时候需要一个过程,在适应失去的时候也需要一个过程,哪怕后者比前者更耗时,心境也截然相反,但那也只是一个会迈过去的阶段而已。
岑谙将盛好的炒饭拿到行李箱上,还没撒手又挪到灶台上,然后又把锅从炉灶上拿开。
掀开行李箱,岑谙翻出那封之前宝贝得不行的邀请函,这是他在应筵那里收到的唯一一件礼物了。
应筵的字像本人,笔力强劲有力度,写“岑谙”
这两个字时也没有分毫柔情,当时岑谙还觉得应筵把他的名字写得流畅好看,现在只从中读懂不在意。
“啪”
的一下,岑谙点燃炉灶,凑过去信封一角,待冬青色的信封窜起火舌,他往地上一甩,再不迟疑地松手把邀请函扔过去。
跃动的火苗迅速从纸卡中间灼烧出一个黑洞,随后向四处蔓延开来,岑谙闻着火焰让人窒闷的味道,看着自己的名字被一点一点吞噬。
曾经那个面对应筵唯唯诺诺眼神闪躲的岑谙,他不要了。
天边连绵的长云泛了金红色的边,将燃未燃又将灭未灭的样子。
这好像是应筵这个月第一次看到晚霞,这些日子天空总是灰蒙蒙的——就连今天他从职业规划咨询的活动现场出来也不例外。
但现在竟然出现了晚霞。
应筵的心情却不见得因为这片秾丽的晚霞愉悦多少,绿灯一亮便没再流连,踩下油门驶过了路口。
西下俱乐部刚打开门做生意,王睿瞥见他进来,苦不堪言道:“你他妈怎么又来了。”
以前王睿还没想到有朝一日应筵会来得这么勤,隔三差五跟查岗似的,搞得底下的员工个个像惊弓之鸟,还得由他来亲自伺候这尊佛。
应筵往吧台边一坐:“店是我的吧。”
“我没想篡位啊大老板。”
王睿连水都不给他倒了,“你自便好吧?想喝什么自己去找。”
应筵置若罔闻:“我去岑谙的学校找过好几回了,没见着他。”
又来了,王睿说:“我不跟你说了吗,他要实习,他实习去了,学校里不可能有他影儿!”
“不可能。”
应筵也说,“今天下午他们学校那活动还是他社团举办的,他同学也在。”
王睿一拍桌面,敷衍地总结道:“那就是存心躲着你,就这样。”
应筵像是没想明白:“这么多天了,气总该消了。”
“你他妈……”
王睿揉揉山根,“你想啊,有没有人赌气是连工作也辞了,手机那么贵重的物品也懒得返回去拿的,没有吧?你说你俩在一块多久来着,两年?两年我都不知道你俩这关系,换只狗也想被你牵出去溜溜弯吧,小岑就这么没名没分跟了你两年,能不伤心吗?”
伤心吗?应筵想,可是岑谙很少开口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没问过钱,没问过名分,好像也没问过他爱不爱他。
“这不是消了气就会回来的问题,是不想谈了,一刀两断的问题。”
王睿自认分析得很完美,“你是我哥们,我不想瞧着你日益消沉你懂吧,如果你不是非小岑不可,那就算了呗,简单得很,我去忙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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