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岷不断凭空抓挠着自己的脖颈,却抓不下来任何东西,只能眼睁睁地感受着自己肺部的氧气一点一点地减少,却得不到任何的补充。
直到宗岷喉间嗬嗬作响,被凭空掐得两眼翻白,江衔这才松了手。
新鲜的氧气骤然灌入宗岷差点被憋炸的肺部,他捂着脖子狼狈不堪地大口大口喘息着,那一刻竟是有了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宗岷被那句激得上了头,偏偏还挺硬气,一边狼狈地喘息着,一边冷笑道:“虚情假……”
下一刻,宗岷只觉得前胸处传来一顿巨大的冲击力,伴随着钻心的疼痛,那巨大的冲击力将他狠狠带离了地面,连连向后撞碎了好几块巨石,并冲过了荆棘丛生的树丛,最终狠狠撞在了身后巨大的粗壮树干。
没有人看清了江衔的动作。
等在场所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看见宗岷被一柄散发着冰蓝色剑气的长剑钉在了树干上。
他整个人甚至悬空地挂在了剑上,脚下离地面还有几尺远。
鲜血汩汩而出,宗岷痛得大叫,冷汗大滴大滴的滑落。
他痛苦地喘.息颤抖着,却是半点都不敢乱动。
沧澜剑擦着他的心脏穿过胸腔,将他钉在了树干上,宗岷只要稍稍动弹,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宗岷脚下悬空,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沧澜剑锋利的剑刃上,只能感受着锋锐剑刃因为全身重量一点点向上剖开他的肋骨和血肉。
宗岷喉间血涌不止,同胸口涌出的血滴落在一起,难舍难分。
周身的煞气试图修复体内的创伤,然而从剑上漫开的带着冰霜的剑气不断绞割着宗岷的创口,让他的伤口愈合后又重新撕裂开。
那边发生的事情好像都与江衔无关,他只是带着安抚意味似地轻轻捏了捏扶饮的手腕,嗓音仍旧温雅冷静,“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下次沧澜剑钉入的位置,可就不是只堪堪擦过心脏了。
这是最后一次警告。
宗岷两次与死神擦肩而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
他甚至恍惚觉得自己要是再嘴硬,也许下一刻真的就要丢了这条命。
宗岷喉间嗬嗬作响,断断续续道:“我……我什么都没说……没说。”
全场一片死寂。
他们甚至没有看清江衔是怎么出剑的。
全场的目光都焦距在被钉穿胸口挂在树干上的宗岷,等他们看清了那柄剑的形状之后,更觉寒意从脚下升起,窜遍了整个脊背直到后脑。
剑身修长,光华流转,剑纹繁复瑰丽,剑柄上的霜色琥珀石剑穗。
他们或许认不得江衔,但是却一定认得出沧澜剑。
神剑一出,霜寒漫天,唯有一人能够驾驭沧澜,唯有一人能引动天地异象。
那些方才还跟着江衔扶饮过来的弟子们大概是跑得太快,脑子还没跟上来,看见眼下这个场面有些懵然地说道:“哇那是……沧澜剑?!
!
他什么来头啊,竟然还能动用沧澜剑?”
身旁的同伴捅了他一手肘,那人顿时消音。
……能够驾驭沧澜剑的,除了明渊,还有谁?
场面死寂下来。
封停桑、白献和常道衡一看清那把剑的真实模样,神情骤然变了。
他们曾经被老宗主带着,第一次见到明渊的时候,被明渊烦不胜烦地用这把剑吓过。
组团来找明渊切磋的时候,被这把剑打得狼狈不堪。
那是一把独属于明渊本人的……本命剑。
常道衡口腔已经被他不知不觉间咬出了血,半晌,他哑声说道:“……明渊。”
他万万没想到……一个魂飞魄散的人,当真能够复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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