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公公急忙端起一看,果然,在杯底有尚未化开的粉末,气味确实是五石散!
无人能在他眼皮底下做出这样的事来!
除非……他大惊,抬目与玉茗相视一眼,不可置信问:“难道真是娘娘自己服散?”
玉茗忙不迭点头,带着哭腔道:“我就说娘娘不大对劲,她下午一直在念叨小太子,上回皇后娘娘来,还劝她为了小太子着想不如从了皇上。
看来这回,娘娘是真的下定决心了……都是我不好,怎么没发现她从哪儿弄的五石散!”
“糊涂,娘娘糊涂啊……今日怎么可以……”
明公公痛心疾首走向殿外,瞧了眼没在乐师中的司马昭颜,喃喃自语,“真的没办法了,皇上,老奴尽力了。”
昔日的龙床上还带着司马昭颜的气味,她却衣裳半褪、任由他人爱抚亲吻。
她感到心脉沉重到了极点,再也负荷不起,颤颤巍巍推开卢予淳轻声问:“换个地方好吗?”
卢予淳的手指轻轻描过她的黛眉,语气却是不容违逆的:“不,就在这里。”
从背脊传来一阵寒意,夕莲猛地摇头说:“不,不要在这里!
我们去偏殿的榻上!
或者去你的寝宫……不可以在这里,他在天上会看见的!”
卢予淳将她按倒,冷笑一声:“你还想着他?可是现在你在我怀里,不许想他!”
她打了个寒噤,不敢想象卢予淳现在的表情是如何的冷峻,只是怯怯握住他的手腕央求,“不要在这里,我不能……这样做,去哪里都可以,我都会乖乖听你的……”
“夕莲,你知道我已经等不及了……”
她意识到他膨胀的欲望已经无法退却,脑海里霎时一片混沌。
五石散的药性已经发挥,夕莲便只是傻傻笑着,那么就这样吧,只要能救曦儿,她宁愿就这样麻痹自己、陷入痴狂迷乱。
卢予淳捏着她细弱的脚腕,刚使了半分力气,夕莲惊呼一声,下意识紧紧并拢双腿。
原来司马昭颜的气息竟比五石散厉害的多,丝丝扣扣侵入她的每一道血脉,具有腐心蚀骨的力量!
“不、不要!”
卢予淳已顾不得那么多,撕下她腰间一大片衣裙。
夕莲尖叫一声,猛地从枕下抽出匕首,卢予淳来不及反应,后肩传来一阵生猛的剧痛,顿时血流如注,染红了身下的明黄缎。
他用尽力气嘶声咆哮:“你这个疯子!”
吼声传至殿外,打乱了乐曲,欢快的□散得七零八落。
司马昭颜焦虑万分往殿门看去,不一会,卢予淳衣冠不整冲了出来,背部的淋漓鲜血在昏黄光亮中呈现阴郁的暗色。
明公公忙追上去:“皇上,这是怎么了?”
卢予淳盛怒之中,高声喝道:“传太医去朕的寝宫,贵妃彻底疯了!
今日起没朕的命令,不许她踏出宫门一步!”
昭颜愣在当地半晌,终于从室内传来一阵狂笑,打破了他的僵直。
明公公急忙进殿去看,一面吩咐宫人进去收拾。
乐曲稀稀疏疏停了下来,乐师们都面面相觑,方才热闹的德阳宫顿时静谧无声。
夕莲拖曳着残破的衣裙冲了出来,疯疯癫癫笑道:“快啊,奏乐啊!
我爱听丝竹之声!
尤其是那笛子!
是谁吹的笛子,真好!”
昭颜心底一窒,这就是他们说一切安好的夕莲么?这就是卢予淳金屋藏娇的贵妃么?她眼上蒙着厚厚的白绢……她颈上鲜红的吻痕似乎要将他的眼珠刺出血来,还有手上挥舞的匕首,向众人眉飞色舞展示着她是如何赶跑了卢予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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