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忧睁大眼,眼中有水光流动。
吴玥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幽幽道:“那年我说,阿忧,为何我要生那块胎记,真的太难看,不如死了算了,然后忽然有一天,那块胎记从我脸上消失了,同一天你的下巴上长出了这块东西,我父母说你不凡,我也相信,”
吴玥淡淡的说着,提起这段往事,他的表情仍是冷冷地,擒着吴忧下巴的手没有放下道,“今天听到宫中的消息,皇帝结了新欢,妹妹已经失宠多日,再过一段时间皇家可能对吴家再也不管不问了,所以,你能不能再不凡一次呢?”
他后面半句带着浓浓的忧愁,还有几乎无法分辨的恳求。
吴忧听得揪心,求?少爷何曾是求人的人?他人没有动,也不敢说话,该说什么,他只是个口拙的人,可能说出来只会让少爷生气。
吴玥看他握紧了手中的茶杯,促局又难受的样子,想起很多年前自己生病不肯吃东西,他就在门口端着饭菜,也是现在的样子,一直站到半夜,那时正是腊月的天气。
他忽然扯动唇角,终于松开擒开吴忧的手:“你怨我吧?所以我现在这副样子你很开心是不是?”
吴忧心里一慌,手中的茶泼了出来,溅在吴玥的身上,他忙抓了袖子去擦,却在就要碰到吴玥衣摆的时候停住,少爷说过不要靠近他的。
他几乎可以想像吴玥暴怒的脸,人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几步,躬着身道:“对不起少爷,对不起!”
吴玥盯着他,看他小小的身子不住的向他鞠着躬,不知为何,觉得分外刺眼,点点头:“你果然是怨我的,”
说着忽然伸手抓过吴忧手中的茶杯狠狠的扔在地上,然后一把揪住吴忧的衣领,“我知道你要什么?不管你怎么怨我,再为吴家酿一次天下第一酒,你想要的我就给你。”
说着唇印上了吴忧的,带着残暴的气息,辗转而过,逼出淡淡的血腥,逐渐转浓,将吴忧吞逝。
却又迅速的松开,快速的擦去唇上的血,看也不看吴忧一眼,转身出去。
屋里只剩下吴忧,他还没缓过神,只是看着已碎了一地的茶盏,觉得自己的心也成了这个样子。
少爷这是不相信他吗?
已经尽了全力酿了,为了少爷的家业绞尽脑汁,无论怎么对他,好也罢,坏也罢,一直很努力的酿,但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手抚过唇,那是他渴望的,可方才却是苦涩异常。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耳边响起吴玥的话。
不,你不知道。
吴忧跪在酒窖里,任一窖的酒香转浓,酒窖里没有风,酒神供桌上的蜡烛却不住闪动着。
而与此同时,风畔腰间葫芦上的流苏轻轻的颤了一下,他低头看了看,好浓的妖气。
“林兄弟,”
吴玥唤了一声风畔。
风畔回过神,看向吴忧:“吴兄想说什么不妨直说。”
刚吃完晚饭,吴玥说有事要谈,所以两人现在才坐在花园的凉亭里,泡了壶茶,闲聊。
只是一杯茶喝过了,吴玥还没说到正题。
吴玥看了眼旁边的香炉,里面点了干花,是后山上开的无名小花,小时和吴忧一起去玩,说喜欢这种香味,以后吴忧便每年在花开时亲自跑去山上采,晒干了存起来,在他看书或者品茶时在旁边点上。
似乎是太熟悉的香味了,如同这府中终年不散的酒香,渐渐忘了它的存在,因何而来,又是何人的真心。
他看着,眼光闪了闪,渐渐有些入神。
“吴兄?”
这回轮到风畔叫他。
吴玥回过神,抓了桌上的茶一口喝下,微微清了清喉咙,才道:“今日媒婆将求亲的事告诉我了,是林兄觉得吴家配不上你们林家,还是其他原因?”
风畔早猜到他会提这件事,笑了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从小我这妹子就被惯坏了,什么事都依着他,所以这次连婚姻大事也执拗的很,吴兄给我点时间,我再劝劝她,她自会同意,”
风畔三两句把责任全部推给陈小妖,又看着吴玥道,“到是吴兄,我这小妹长相一般,脾气并不可人,吴兄是看上她哪一点了。”
吴玥怔了怔,天下既然有这样说自家小妹的兄长,答道:“令妹率真可爱,而且吴林两家确有婚约,再加上林兄正好在此时拜访,我想,这本是一段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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