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后她是什么打算,就更不好说了。”
源瑢可是一个眼风就能勾魂的风月老手,一晚上的时间已经相当宽裕了。
绮雯在潭王府住的一夜,正好成为了引皇帝生疑的由头。
回想起那天的情景,越想越有疑点,他露出冷笑:“我不过是看她可怜,才对她有所关照,琢锦见了便以为我是对她上了心,源瑢很可能也有此疑心。
表面上是琢锦在极力将她推给我,实则却是源瑢在推波助澜。
想要安插个人在我跟前,选这个引我生了兴趣的,可比选何馨儿更有胜算。”
钱元禾又被他说服了,耷拉下眉毛看向师父。
王智摇摇头:“您何必一定要如此揣测呢?依奴婢看,那就是个单纯姑娘看中了您,还对您无所求,一心想着能到跟前来伺候您,常常见着您的面而已。
这不是好事儿么?您何必如此不敢信?”
钱元禾再次点头应和:“师父说的是。”
皇帝淡淡道:“我为何不信,你明知道。”
王智道:“要说您抄了她的家,可那是因为她爹赵顺德作奸犯科在先,您还免了她的罪呢,她由此心怀感激,进而对您生情,不是顺理成章么?”
王智是一副坦然磊落的佛爷姿态无懈可击。
可皇帝是何许人?他欠了欠身,冷笑道:“王智,今日这事是不是真有那么得趣,让你都有心情来与我兜圈子了?”
见主子开不起玩笑,王智不敢拿乔,恳切道:“爷,若说有位姑娘同时遇见了您与三王爷,看中的是您,而非三王爷……外人或许觉得此事稀奇,奴婢却从不觉得。”
皇帝所谓“明知道”
的原因,就是几乎阖宫所有人的那个共识——当时有源瑢就在跟前,哪会有女子放着源瑢没去倾慕,反而爱上了他?
经过十五岁时那件事的打击,他再没有了这份自信。
何才人还是名正言顺的御妾呢,还不是心向着源瑢的?皇后还是他的发小呢,还不是……
因为这个缘故,他只能揣测绮雯对他传情是别有居心。
“琢锦对我好是因为看不惯她三哥恃宠而骄,也是因为同情我从小孤苦,你们对我好,是因为你们从小便追随于我,她又凭什么会……中意我?”
他顿了顿才挑了这么个词儿。
这话是问别人,更是说给他自己听。
自打记事以来,只有无缘无故的失去,从没有无缘无故的得到,他该得却没得的东西太多了,数不过来,得到手的那点,是出自什么原因,他都会分析个清楚透彻,才更有理由提醒自己,去好好珍惜。
这些年来唯有这皇位来得不明不白,他琢磨不清原因,如今又多了这一项,比皇位还不可捉摸。
王智恢复了眼观鼻鼻观心的规矩姿态:“奴婢无能,不能为爷分忧。
爷既不信奴婢所言,那只好去问那姑娘自己了。”
皇帝被生生噎了回来,跑去问一个小宫女你是不是爱上他了,吃撑着了?拿这事儿来跟他们两个聊闲篇儿,已经够没谱的了,耽误了这许多的工夫。
他们说话的当口,少监方奎就悄无声息地进来准备换班了。
皇帝不喜生人近身,一年来贴身侍奉的差事仍多由他们三个心腹宦官轮班。
这方奎从来就是沉默寡言的性子,没人问就从不主动出声,进来后只是在槅扇外静静站着,他惯了装得像根柱子,皇帝与王智他们也惯了拿他当柱子,见他进来也继续说自己的,既没人招呼他,也没人避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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