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个黑脸膛的流氓嘴里唱着《十八摸》,背着糯米对着同伴,两只手其中一只把大拇指和四个手指围成圆柱状,另一只食指和无名指在圆柱内做抽插状,表情极其猥琐,逗得同伴哈哈大笑。
好几个女人在水龙头边接水洗米洗菜,本来看到糯米正窃窃私语,回头见自家汉子垂涎其他女人,气不打一处来,其中一个壮硕的女人狠狠地往地上吐口唾沫,用外地方言骂道:“这小骚狐狸精年纪轻轻干点啥不好,净勾引别人家的汉子!”
这一带棚子里住的流氓之前因为调戏良家妇女,被妇女的老公差点打断腿,后来学乖了,学会用外地方言调戏,既过了嘴瘾又能避免麻烦,就算对方大概猜出自己唱的是啥,也不能百分百确定自己在调戏她,学给自家汉子也说不清自己在唱啥,最后只能不了了之,所以他们屡试不爽。
糯米听着那些污言秽语没注意脚底下,不小心被一双破鞋绊倒在地。
“呦,这儿怎么有双破鞋啊,哪个缺德鬼把它丢在路当中!”
糯米抬头只见一个中年妇女交叉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笑,糯米一时半会还没想起来她是谁,突然有个人把她扶起来了:“妈!
你怎么把我一双好好的鞋丢路当中了!
还绊倒了人你缺不缺德!”
马林的妈妈沈秀琴被儿子戳穿气急败坏:“我说它是双破鞋它就是!
这鞋不要了妈再给你买新的!
我爱丢哪儿就丢哪儿!
你出来干嘛还不赶紧进去写作业!”
沈秀琴以前跟池妈打过架,马林因为凤凰进了公安局,她对糯米没有什么深刻的印象,但在她眼里糯米和凤凰和池妈早已是牢不可分的整体,她不喜欢池妈和凤凰连带着不喜欢糯米,今天回婆婆家听了这桩爆炸性新闻岂有不幸灾乐祸的道理。
马林拿着那双球鞋跟母亲唱反调:“哪破了?哪破了?我就爱穿这双鞋,我偏要穿!”
糯米冷冷地看着沈秀琴,脑子里反复回荡着沈秀琴说那两个字:破鞋...破鞋...破鞋...
沈秀琴被她瞧得有点害怕,嘴里喋喋不休地说:“你瞅啥,看着我做啥,我可没说你啊,你别对号入座,我说的是...我说的是我家儿子那双鞋...”
一边说一边悻悻地往屋里走。
马林拎着那双跑鞋的鞋带嘟囔:“好好的一双鞋,干嘛扔掉,发什么神经!”
糯米刚想走却被马林拉住了,他赔笑道:“糯米,你最近还好吗?”
他根本不懂破鞋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糯米刚刚被自己母亲怎样恶劣攻击过,见她没有说话,还以为她还在记恨当初自己丢下她去追凤凰,讪讪地找话题:“我离开学校后班里的同学有没有很想我?”
糯米没好气地打断他的幻想:“你离开学校后大家都说你被开除了!”
马林一听急得直跳脚:“什么开除,我明明是自己转学的!”
糯米奇了:“你那么激动干嘛,开除跟转学有什么区别?反正就是你离开学校了。”
马林跺脚:“我自己放弃跟别人不要我,能一样吗?!
不行!
你帮我跟他们解释下,我没有被开除!
我是清白的!”
“好好好,我帮你跟他们说。”
其实糯米也是随口答应一句,班上的同学谁那么无聊还记得那些破事。
“糯米,你心情不好是不是?”
马林也瞧出她不太对劲,“没事,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玩儿,包你开心!”
说着伸手拉着她的衣角带她沿着山路走,走了老半天还没到,糯米好几次想转身走都被他死皮赖脸地拉住,走着走着居然到了榕树村。
村口的河边耸立着一棵巨大的笔管榕,现在刚好是换叶的季节,光秃秃的枝条缀满红色的叶苞,像是蘸着朱丹的毛笔,因此得名,好多农人坐在榕树下听村里的猎户讲故事。
那个猎户一见马林来了马上停下来,拿起身边的烤兔肉说:“小林,你咋来了?来得正好,今儿刚好有我打了一只野兔,这兔肉是你婶婶做的,你快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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