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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蓓是我的朋友,她和我一样,根不在脚下,在北京。
她说她喜欢北京的琉璃瓦反射出的暖色夕阳,很厚很重的光芒。
因此我们就要在生命的前二十年里活得比别人辛苦比别人累,二十年后我们再呕尽自己的心血去换一本蓝印户口,然后开怀大笑或者失声痛哭。
就在那些无聊的上海人大谈上海的俗气并且一脸不屑的时候我却在为虚无的明日黄花做困兽之斗。
为什么要让不爱上海的人出生在上海?上帝一定搞错了。
我的同学曾经在复旦大学里逛了整整一天,并且拿了很多照片给我看。
我望着那些爬满青藤的老房子目光变得有点模糊,我想那才是我真正的家。
我不是复旦的学生但我却想成为复旦的学生,这就是我和复旦目前惟一的联系,有点像单相思。
我妈希望我是个安于现状的人,考个实惠的大学上个实惠的专业,结个实惠的婚生个实惠的孩子,最后躺进一具实惠的棺材实惠地去死。
但我命中注定是个漂泊的人,从一场繁华漂到另一场繁华或者苍凉。
有首歌唱到:一辈子住在一个地方,一辈子睡在一个人身旁。
我相信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地方。
命中注定。
所以每分每秒都会有人无限憧憬地开始漂泊也会心满意足地停止漂泊。
喜欢上海是因为它从二三十年代沿袭下来的文化底蕴——繁华而苍凉。
繁华而苍凉。
张爱玲如是说。
旧上海在我的心中是一部老的胶片电影,画面上布满白色斑点,没有一句台词,华贵的妇人优雅的绅士幸福地微笑。
夜总会的灯光像梵高的色彩漫过整个城市。
没有背景音乐,或者有也是淡得不着痕迹,时不时地浮出画面,如轻烟般一闪即逝,令画面无可名状地微微摇晃。
是谁说过:整个上海燃亮的灯火,就是一艘华丽的游轮。
而我现在的城市多少有些令人啼笑皆非。
一句话,它是一个像农村一样的城市,一个像城市一样的农村。
恰恰这是最可怕的。
如果它是个纯粹的农村,山明水净,青草粉蝶的话,那我会义无返顾地拥抱它,不需作任何解释。
如果它是个有自己特色的城市那我也会张开我的双臂不需要任何理由。
但它不是。
这里有穿着高级西装脚下踩双NIKE的所谓的“先富起来”
的人们,他们会在圣诞节的时候装模做样地在圣诞树上把小天使用上吊的方式挂起来,然后抱着胳膊在一旁傻傻地笑,傻傻地欣赏他们弄出来的在风中晃动的小小尸体。
46.生活在别处,这真是句好话。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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