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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安月一声不吭。
“后来你在赫连秋面前昏迷,看样子应该是真的做不了假。
孟婆汤断魂草,我都不知道的稀罕之物,你一介小户人家的小姐,又从何接触这些东西?”
夏云冷笑:“我本以为你只是陆坤派人来夺兵符的杀手,万万没想到,竟然还是老熟人——”
“‘十六’呈现在你面前的性格应该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人,”
乔安月深吸一口气,“我自认露出了破绽,但从未泄露十六一星半点的尾巴。”
“你是没泄露,”
夏云冷不丁地用腾出的那只手从后方深入乔安月的怀里,掏出那块被乔安月之前从夏云手上抢过去的刻有“乔”
字的玉佩,戏谑的声音几乎是贴着乔安月的耳根爬来:“只是你昏迷的时候,我不小心搜到了这个东西。”
夏云继续咬耳朵:“你或许没注意到,你下在酒菜里的那些东西,早就被我偷偷换掉了。
小十六,你太大意了。”
乔安月垂下眼睑,不是她大意,而是根本控制不住体内反复无常的那些干扰。
她倏忽间松了一口气,心里突然闪过“就这样吧”
的念头。
在图穷匕见之前,两个人一直都在等。
夏云在等乔安月何时出手,在等一个理由,在等一个足以让她撕破脸质问这个小骗子嘴巴里到底有几分真假的理由。
乔安月也在等,在等自己什么时候能够压住自己心里的魔障,在等自己是先受不了内心的挣扎一走了之,还是最先把心魔压下去将夏云一杀了之的结果。
就这样吧。
乔安月这么想着,觉得就这样鱼死网破兵刃相见也算是把两人的命运交给上天裁决的一个结局了。
乔安月闭上了眼睛,耳边清楚地传来夏云那句“如果你坦白从宽的话我兴许还能饶你一命”
,她突然把兵符往怀里一揣,浑然不顾夏云架在她脖子上的刀刃,浑身一转,老早就挂在腰间里的针灸包猛地被她展开——是当时在机关城内赫连秋转交的尤老遗物!
夏云显然没有料到乔安月竟然如此胆大!
眼看着苗刀刀刃上被乔安月主动送上了一抹红色,然后三根凌厉地金针沿着刀刃越过刀背直冲自己的面门而来!
她不敢有误,连忙侧身一避。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转身,刚好给了乔安月足够出逃的空间和时间,乔安月抓紧这个空档,从不离身的香料包里蓦地洒出一把辣椒面,脚底生风来到窗沿边,一把推开纸窗,几个翻身便逃了出去。
“该死!”
夏云被辣椒面糊了一脸,只觉得眼前火辣辣地疼。
不过她也只被这小把戏干扰了一瞬,下一刻她便抓起隔着的苗刀,左右手上的刀刃一长一短,循着乔安月的踪迹追上前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跃出了客楼,乔安月顺着吊脚楼的竹栏借势往外窜,只觉得身边的疾风在耳根边上猎猎作响。
脖颈间被夏云用匕首划开的口子不算大,但现在因为心跳过快血液上涌登时也觉得火辣辣地灼烧了起来——说不上疼,就是一口气劲儿哽在了嗓子眼里。
乔安月的速度快到了极致,加上之前先行一步,一时半会儿之间夏云竟然只能跟在后面不至于落下去,却是追不上来!
此时的飞龙寨已经进入了深夜,寨中寻常人等早就深入睡眠,只有巡逻的苗卒还在三五成群地举着松燎时不时地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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