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方才已经听说了,贾琏这是定要折周瑞的面子,倒不如她先罚了,也让他无话可说。
她边走边对周瑞家的说:“你也别哭,身为奴才,不管主子为什么要罚,那都是应当应分的。”
这话说得有意思,暗指贾琏是个无理取闹的,让周瑞家的哭得更大声,更悲切。
边上有人要去接管周瑞,周瑞家的也要往上扑,可这些人一个也没能靠近周瑞,贾琏身后两个健壮少年拦住。
甚至,因为嫌周瑞家的闹腾,将她也绑上堵了嘴扔到周瑞旁边。
“太太怎么来了?这儿人多杂乱的,冲撞了太太可怎么好?”
贾琏起身迎向邢夫人,将她让到自己的椅上,根本不去看摆当家太太谱儿的王夫人一眼。
他也不担心王夫人能做什么,他手下的人可不会听她这个当家太太的吩咐。
“还不是这些奴才不长眼,你刚从金陵回来没几日,就敢惹你生气。
你父亲担心你气坏了身子,这不就打发我过来帮衬帮衬。
正好,弟妹也被周瑞家的请动了,我们就一起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邢夫人笑着坐了,边说边去看脸色更木讷的王氏,心中暗乐得不行。
王夫人心中着急,也顾不上邢氏的幸灾乐祸,只是瞟向贾琏的眼神闪过凶光。
旋即,她就又恢复了那副慈善样儿,劝道:“琏儿,这奴才怎么气着你了,你只管跟二婶说,二婶替你罚他,万不可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不然,不光大哥大嫂,我和你二叔也要心疼的。”
“再者说,咱们家也是要体面的人家,这样乱糟糟地也不像回事,你说是不是?不如,咱们换个地方,再来商量如何处置周瑞,也省得让旁人看了笑话。
大嫂,你也劝劝琏儿,他年纪小,可不知道爱惜名声的重要呢。”
“老二家的,你这话可不对。
琏儿如何不爱惜名声了?难道纵容奴才欺主,让他们一个个都爬到主子头上撒野,就是爱惜名声?若是这样,那名声不要也罢。
这世上的事啊,就该行个光明正大,咱们家不过是处置个奴才罢了,有什么好避讳人的?”
邢夫人这两三年过得舒心,心胸就不似往日那么狭窄。
她当日在家做姑娘的时候,也是个能说会道、八面玲珑、掐尖要强有手段的,不然也不能父母双亡还保住了家产。
嫁到荣国府的前几年,确实有些小家子气,可现在有了贾赦的支持就不一样了,腰板子也是倍儿直。
“是啊,太太说得没错。
咱们家的事,无不可对人言的。
二太太也请稍安勿躁,我已经派人去抄这奴才的家了,想来要不了多久人就能回来。
到时候,这奴才是忠是奸,就会有个定论了。
若他是个好的,爷亲自给他赔礼,放他一家子自由身。”
贾琏坐在下人新搬来的椅上,也不招呼王夫人坐,慢条斯理地道:“可他若不是个好的,胆敢欺上瞒下,贪污亏空,打着主子名号在外为非作歹……那爷就让他知道,什么叫做惹主子生气的后果,到底有多严重。”
他说话间,眼神紧紧盯着王夫人。
抄家的事,王夫人还是第一次听说,闻言不由得狠狠瞪报信的小厮一眼。
贾珠的小厮来得比较晚,并不知道贾琏已经派人去抄周瑞的家,而前面穿话的奴才又没把话说明白,就让王夫人到此时才知道这事。
抄家?怎么能去抄?周瑞家里可是有不能见光的东西啊!
“胡闹!
哪有自家人抄自家人的道理,还不赶紧将人叫回来。
你们几个,快过去看看,别让他们把人丢到外面去。”
王夫人这下是真急了,连脸上慈祥的表情也维持不住,急急惶惶地就命人赶过去。
这样还不放心,竟要亲自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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