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哥,其实她好不好的跟我没关系,我只是想问问你,过阵子师家那边组织搜救队上山,你要去吗?如果你想去,你就不能出事。
可是你现在这个样子,搞不好走在路上都会被人敲闷棍的。”
裴素素只能拿师敬戎跟他的兄弟感情说事了。
人是他带大的,名字也是他取的,这份兄弟情义,一定是超脱了血缘关系的。
裴素素有这个信心。
陈敬军果然有所触动。
他看了看头顶炫目的春日骄阳,默默叹了口气:“知道了,我会克制一点。
但我还是不想跟她说话。”
“可是她说她愿意大义灭亲!”
裴素素无计可施,只好破釜沉舟。
这是来的路上颜美玲跟她坦白的心迹。
句句恳切,发自肺腑,她觉得哪怕不至于立马全盘相信她,起码要给她一个申诉的机会。
然而想让陈敬军点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其实是个很固执的人,只做他认为对的事情。
而把陈家的所有亲眷当成仇人,就是他认为当时当下最正确的事情。
颜美玲作为陈家的长女,自然被恨屋及乌了。
好在,这句大义灭亲,到底是让陈敬军有所触动,他转身,盯着那个女人,有些难以置信:“你愿意信她?”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她这些年过得并不好,你的亲生父亲嫌弃她是女孩,抛妻弃女另寻新欢。
这些年她跟你母亲相依为命,过得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光鲜。
据说有一年母女俩一起得了急性肠炎,上吐下泻,连爬到医院的力气都没有,还好我婆婆景元夏同志两天没见到她们,出于好奇,去她家看了看,到那才发现母女两个都拉脱水了。
她们能走到现在,真的不容易。
她并没有跟陈家的小女儿一样,在一个好人家享福,反倒是受尽冷眼和嘲讽,日子过得很憋屈。
我说这些,不是说替她叫屈,我只是在想,你们都是苦过来的人,也许会有共同的话题,为什么不给她一个发声的机会呢?就算是死刑犯,也会有申辩的权利。”
裴素素尽力了,她是没怎么吃过苦的人,光是想象一下,都觉得那个画面很折磨人。
陈敬军是吃过苦的人,一定会有更加切身的感受吧。
她静静地等待着。
春天的风渐渐的有些喧嚣,倒春寒过去了,小油菜长高了,跑在同龄菜最前面的几棵,已经开出了嫩嫩的黄色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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