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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到乐至语气冷峻而淡漠:“阿诤,我醒了。”
乐至醒了。
从那十余年的一场春秋大梦中醒了过来,从那场横贯了他大半人生的梦境中,被淋头的鲜血浇醒了。
他从自己的命运中以一种决绝到近乎自虐的方式逃跑了十余年,到如今,再度以一种决绝的姿态,回到了身为景源之子那既定的命运之中。
聂诤没说话,稍稍低下头,便看到乐至怀里不再是半透明的模样,已然有了实体却看起来远比魂魄的状态更加虚弱的颜玖。
“她怎么样?”
聂诤没回答乐至的话,抬了抬下颚先旁边的虞锦问道。
一旁正在将满手血迹洗去的虞锦回答道:“颜姑娘现在是性命无忧了,只是她身子底子本就极差,受了这样的重伤,恐怕要养好一阵才能好。”
聂诤微微阖上眼,再度睁开时那清雅的面容已经恢复了一贯的从容不迫,极其平静、宛若两人在闲话一般问道:“阿乐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动手?”
乐至脸上明明是浅浅的笑,目光却分明寒意侵骨地看着面前自己的孪生兄弟:“尽快吧,太子不会就这么放过我的。”
“好。”
聂诤颔首,再不多言。
作者有话要说:
颜玖:老娘刚刚穿越成功就掉线,阿笙,你给我等着!
聂诤:几乎每一个人都致力于花式坑我,青遥,求安慰……
苏青遥:在这个各方势力互相坑爹的年代,力挽狂澜真不容易……
乐至(黑化中,请勿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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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话:
贵妃娘娘,我们需要谈一谈另外一半真相
☆、谈判的时候
夜深露重,从一缕蜷曲的花蕊上滴落下来,慢慢渗透到疏松的泥土中去。
秋色不知何时已经如此之深了。
皇宫内院,无疑是一个寒冷的地方。
起码如今的越王朝新建的皇宫,自从她七岁那一年搬过来之后,即便人烟一直都不算稀少,可是这空气里头的寒意,却像是无论多么热闹都捂不暖一般,凄冷得只想要打哆嗦。
前朝的文昌公主,如今的顺贵妃景粹在这寒夜之中,只穿着一身单薄的常服,从墙角书架后隐秘的暗门里踱步出来,转身细心地关上密室的门。
不远处小小的床里,有着均匀而细小的呼吸声。
景粹微微弯了弯眉,面上神色柔和,缓步走到床边,弯腰给还不到三岁的儿子,祁王游秉怀掖了掖被角。
不期然动作稍大了些,游秉怀微微睁了睁眼,不甚清醒地嘟囔了一句:“母妃……”
景粹嘴角露出些微笑,轻轻拍拍自己幼子稚嫩的脸颊,看着他歪歪头再度安心地睡着了。
景粹嘴角的笑意很快淡了淡,她直起身缓缓踱出门,站在一片雪白的秋菊边上,背对着院子,声音柔和却丝毫没有软弱的意思:“阁下深夜造访这深宫内院,想必不是小事?为何躲躲藏藏,不干脆现出身来?”
“深夜造访,”
是男子的声音,温和清朗,“失礼了。”
景粹并不惊慌,镇定自若地缓缓转过身来,然而她脸上疏离刻板的笑容却在见到来人的刹那间僵了僵,脱口而出一个出人意料的称呼:“大皇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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