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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如水,到处浮荡着幽灵与鬼魅,死神与他的黑猫在月下抵死缠绵。
十指交缠,一起进入绝美的天堂又或是欲望的深渊,还有什么比这更美妙的体验?
原本,一切该按照他的设想进行,可他的衣服不见了,只能由院长陪着散步,这已经够糟了。
没想到,还有更糟的。
看到许鸢身上的伤痕,谢盈朝眉宇间挂上一丝压抑不住的戾气。
保镖按着男生骨折的手臂,他发出惨烈的痛叫声。
“那您想要怎样呢?”
院长花白的眉梢旋着,似乎无法理解他的意思,“在学院就读的学生家庭都有背景,您总不能杀了他。”
谢盈朝穿着一身纯黑色的西装,在深夜月光的笼罩下,身上寒意越发浓重了。
“我很认同您的话,院长先生。”
他眸底的阴深一点一点压了下来,“没有人杀他,是他自己迟迟拿不到毕业证书,一时想不开,在万圣夜从学院的钟楼上跳了下来,您会向他的家人证明,他到底承受了多大的学业压力,对吗?”
院长脸色瞬间变了,他知道谢盈朝做得出来这种事。
“真的不必这样,谢先生,他今晚的行为是游戏规则默许的,学院也有责任。
您放过他,我保证他会诚心地和许小姐道歉,如果您需要,我甚至可以为他办理退学手续,让他从此不再出现。”
谢盈朝不为所动,保镖们拖着男生朝钟楼的方向走。
许鸢脸色苍白,并不是因为受到了男生的惊吓,而是因为谢盈朝。
——对于扼杀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他的态度就像踩死一只蚂蚁那样随便。
这样的冷漠和残忍,让她觉得胃里有酸水在涌动,再看向他时,就好像在看着地狱里走来的恶魔。
她忍着恐惧,伸手拉住谢盈朝:“拜托你不要这样。”
谢盈朝垂下眼,沉默地看着女孩煞白的面容。
“我没有受多重的伤,也没有受到惊吓,你已经给了他惩罚,不要因为我做这样的事,放过他吧。”
女孩声音低低的,如春夜树梢婉转的莺啼,“求你了,谢盈朝。”
男人眸光游移到她手臂的指甲印上,那目光带着阴寒的能量,像在看一块染了脏污的东西。
许鸢能感知到他的情绪,甚至能知悉他内心的想法。
费迪南德院长手里提着一个装着水的保温杯。
许鸢从谢盈朝的西装口袋里掏出一条薄薄的丝帕,拿过院长的保温杯,倒水上去沾湿了帕子。
她将帕子抵在手臂的指甲印上,用力地擦拭。
谢盈朝静静地看着她,直到她手臂的皮肤被擦得通红,皮肤都快被擦破掉,他才伸手握住了她,从她手中抽出湿漉漉的帕子丢到一边。
他拉着许鸢离开万圣夜的游戏场,临走前轻飘飘留下一句:“放了他。”
男生从桎梏中脱离,如一条搁浅的鱼,大口大口,惊恐地喘息。
回程的路上,谢盈朝没有说话。
许鸢尝试和他交谈,得到的只有寂静的回应。
城市的夜景在车窗外一一闪过,璀璨的灯火看似近在迟尺,却又那么遥远。
许鸢掌心贴在冰冷的玻璃上,于是,一点橘黄的暖光就落在了她指尖。
尽管很远很远,但在某一刻,她却恍惚觉得,那些平凡的温暖,似乎真的降临在了她的身上。
……
庄园的深夜。
谢斯止随手把死神的斗篷扔掉。
他打开尘封了一年的房门,没叫佣人,自己换上了新的床单被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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