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绍给了谢盈朝一个小时的期限,根本没时间犹豫。
谢斯止单手扶着方向盘。
夜路上,只有他一辆车飞驰。
他盯着被路灯映得明亮的前路,目光阴黢黢地沉着。
副驾上,裴霁言打开笔记本电脑。
不久前,他和费迪南德要了礼堂内外的监控录像,正一段一段地查看。
先是许鸢的更衣间。
丽桦去洗手间时,有两个蒙着脸的男人闯了进去,迷晕了许鸢后把她带进了杂物间的走廊。
那里的监控被破坏掉了,进入走廊之后,就没法跟进许鸢接下来的踪迹了。
裴霁言又去查礼堂外的监控,所有入口的录像里,都没有许鸢从礼堂离开的画面。
裴霁言蹙眉:“难道她还没有离开,被人藏在了礼堂?”
谢斯止淡淡道:“藏在礼堂,只要谢盈朝想,分分钟就能找到,于逻辑上说不通,她一定已经离开了礼堂,只是方式的问题。”
裴霁言又仔细查看了监控,发现在22:45分时,礼堂后门的监控录像上有一段不太对劲。
上一秒门外树上的樱花还是花苞,下一秒却已经是满树繁花了。
很明显,这段监控被人动过。
裴霁言又去查学院门口的监控,发现在23:00时,有一辆中型货车开出了校门。
“弗拉克斯曼学院怎么会在半夜让货车进出?”
谢斯止偏头去看:“这是谢家的车。”
他踩了脚刹车,车子发出刺耳的声音,停在夜半无人的道路中央:
“我知道那两个男人是怎么进入礼堂的,又是怎么把许鸢带走的了。”
他蹙眉:“货车是给郑嘉薇运钢琴的,谢家的保镖不会、也不敢阻拦郑嘉薇,如果那两个男人藏在装钢琴的箱子里进来,在表演结束后也把许鸢藏在了箱子里,那么就可以躲过保镖的搜查把人带走。”
“这么看来,是谢绍买通了庄园的佣人,把人带走了。”
谢斯止摘下腕上的沉香珠,轻轻盘动:“带走许鸢的不是谢绍。”
“怎么说?”
“谢绍和谢盈朝的争斗在明面上,他不必让绑匪蒙脸,更不必大费周章地替换监控,多此一举。”
谢斯止拿过电脑,盯着屏幕上蒙着脸的强壮男人,“他们应该是樱泉帮的人,想在郑嘉薇的琴箱里塞人,没有她的同意根本不可能做到。”
他眸底的光暗下来:“谢盈朝在利用这女人的时候,也没想过,她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吧?”
“如果许鸢在郑嘉薇手上。”
裴霁言蹙眉,“那谢绍手上的人又是谁?”
此时,距谢绍定下的时间只剩下最后的十分钟了。
谢斯止把车子停在山脚,寂静的山野里隐约有亮光闪烁,交战的枪声惊起了林中的飞鸟,激烈刺耳。
背后,一列车队缓缓驶来。
中间加长的黑色宾利上,谢盈朝走下来。
樱泉帮和青木帮在山顶交战,看谢盈朝的神情,似乎并不担心。
谢斯止和裴霁言能从监控中发现问题,谢盈朝必定也能,他站在漆黑的夜里,仰头望向山上。
漫长的枪战过后,青木帮几辆满是枪孔车子从山上飞驰下来。
对于青木帮而言,这只是交易。
哪怕收了谢绍的钱,也不会太过卖力,所以在出现伤亡后飞速逃离了现场。
樱泉帮则不同,如果能得到谢氏的支持,意味着飞黄腾达,而谢氏的支持离不开郑嘉薇这个人,所以他们无论如何也要把郑嘉薇救出来,令人惊喜的是,在刚刚的枪战中,他们把失踪已久的谢绍一起俘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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