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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盈朝被费迪南德啰嗦了一下午,耳朵起茧。
那老头子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脸上挂着谦卑的微笑,核心诉求无非是对谢氏以往的赞助表示感激,以及委婉地暗示,明年的赞助,希望谢氏能继续提供。
离傍晚的会议还有一会儿,谢盈朝现在只想找个清静的地方休息一下。
他靠在沙发上,长腿翘着,即使是在放松时候,身上的西装也一丝不苟,给人一种锋利的威严感。
他的长相是很英俊的,但融合着他那特殊的、上位者的气场,总叫人觉得隔着千万重的冰山,难以接近。
谢铎给他倒了杯水。
谢盈朝接过:“这里变了很多。”
“是啊。”
谢铎笑笑,“以前这间休息室,是大哥在用。”
谢盈朝也是在弗拉克斯曼学院念的书。
弗拉克斯曼建校百年,历史上最快拿到毕业证的学生用了两年半时间。
这一记录的保持者,正是谢盈朝本人。
有时候,谢铎不得不承认,谢氏的基因落在他们两兄弟这一组上的格外优越。
谢盈朝念书的时候其实并不专心。
当时弗拉克斯曼公爵的大儿子埃德温也暂居沧城,他们在享乐这件事上十分投缘,玩得很花,总在这间休息室里搞一些奇怪的聚会,费迪南德院长头疼不已,但又无法管教。
后来父亲意外去世,家族动荡,谢盈朝才认真起来。
如果他从一开始就把心思都用在念书上,拿毕业证根本用不了两年半的时间。
当初充斥着灯红酒绿、靡乱气息的房间已经改头换面了,到处都是谢铎的书和资料。
其实谢铎也没有外表看上去那么花花公子,至少这间宽敞豪华的休息室,他用在了正途上。
谢铎:“去年建校日舞会,伊恩代表弗拉克斯曼家族出席,他跟我聊起过,大哥当年和埃德温的一些事迹。”
谢盈朝唇角弯起:“年少不懂事而已。”
“你也会有不懂事的时候吗?”
“那是每个人必要经历的一段时光,想要攀越的山峰越高,所经历的晦暗就要越深,只有阴暗的东西才能磨练出无情的人性,一个人太重感情就会软弱,而软弱是通往巅峰之路的阻碍。”
谢盈朝难得像这样和他闲聊。
谢铎思考他的话,竟然觉得有些道理,没法反驳。
“不过大哥现在,也有了自己的软肋。”
放在两年前,谢铎很难想象谢盈朝这样的人会做一些事。
比如把庄园里的女人都送走,比如花心思研究怎么送礼物,虽然他的大多数礼物,许鸢根本不收。
再比如,谢铎曾以为,女人之于谢盈朝而言,只是玩物而已。
可当他在某天深夜里,看到玻璃书房亮着橘色的灯光,谢盈朝静坐在书桌前,托着下巴端详正在一旁认真看书的女孩的侧脸,他忽然觉得,有些事似乎不是他想的那样。
“你指许鸢?”
谢盈朝音调淡淡的,“她是个让我感到很舒服的女人。”
……
休息室除了客厅之外,还有宽敞的卧房。
豪华大床上铺着黑色的缎面床单,厚重的窗帘完全挡住了窗外的光。
屋里漆黑、闷热。
因为过度紧张,许鸢撑在谢斯止胸口的掌心渗出了一点细汗。
刚才听到谢盈朝的声音后,谢斯止直接拉她进了卧房。
当时谢盈朝和谢铎已经在门口了,强行关上卧房的门必然会被听到声音,从而让他们知道,屋里有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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