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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听到咯吱一声,褚直两条腿伸了进来,两人连忙接住。
二娘随后进来。
春燕两眼闪闪发亮,白天里二娘那一巴掌打的她心里叫爽,这会儿看二娘完全换了一种心情。
二娘低声问道:“晚上有人来找三爷吗?”
春燕道:“没有,就是老太君那边送来两盏血燕,还在灶上温着。”
二娘放了心,叫春燕把燕窝端来,褚直这身子太弱了,到后面他是真走不动,迫不得已背了他一段,褚大爷洋洋得意,她现在完全不想搭理褚直。
褚直精神倒好,用了燕窝后倚在床上,见二娘在南窗榻上躺下后才放了床帐。
二娘却没有睡着,今天晚上带褚直出去完全是一时冲动,没有出意外只能说是幸运。
会春堂看似富丽堂皇,却像一只精致的鸟笼子,无数只眼都在暗中盯着褚直,否则布局那么严密,还能被罗氏和褚良发现,今天白锦、李桂被打,完全是惨败一场。
这么一想,二娘觉得褚直的身体真有可能被人做了手脚。
这个人,最有可能的是罗氏。
但也可能不是罗氏,毕竟据褚直而言,镇国公褚陶光是姨娘就有九位,有孩子的有六位,她今天见到的褚良,并不是罗氏的亲生儿子,而是四姨娘尤氏的儿子。
多么庞大的一只队伍!
二娘深深地理解了褚陶为什么一个人躲在林子里吃东西——人要是齐了得准备多少东西啊!
她对国公府了解的也就这么点了,不能妄下结论。
但是有一点是必须、立即,在带褚直出去治病前就要做的:清除会春堂的眼线,至少这屋子里必须干净。
随时在褚直房间候着的丫鬟一共有八个,到底谁是眼线,又该怎么名正言顺地赶出去而不引起戒备和怀疑呢?
二娘朦朦胧胧的睡去,再一睁眼惊觉阳光把窗子都照的亮堂堂的了。
刚一坐起来,就听见丫鬟捂着嘴的笑声。
往北面一瞧,褚直坐在桌边,桌上的饭菜都用碗扣着,好像等了很久的样子。
“少奶奶,您可醒了,三爷不让我们叫您。”
安兰笑道。
二娘见敛秋端着水进来埋怨她:“怎么不叫我?”
“好了,不要再责备丫鬟了,赶快洗了过来吃饭。”
敛秋还未回话,褚直就淡淡地打断了她。
二娘看了一眼褚直,他今日穿着杏黄底团花锦衣,昨夜似睡的很好,愈发面若美玉,目若漆点,脸上一本周正,只是他不叫丫鬟看着还好,叫丫鬟看着叫什么事儿。
她示意敛秋跟着出来,在书房里梳头洗漱,敛秋拿出两件衣裳来,二娘对着镜子比了比,正要选那件藕荷色的,敛秋把玫瑰红的塞到二娘手上:“少奶奶脸色最近亮了许多,您试试这件,穿上又配三爷的衣裳。”
敛秋也奇怪,分明两条胳膊跟雪藕似的,脖子以上却黑成另外一个人。
其实二娘五官都很标致,尤其是眼睛,敛秋觉得二娘要是脸跟身上一个颜色,准得臊死外面那一群狐狸精。
敛秋哪知道二娘这么黑是因为在青牛山整年习武所致,好几个月没有舞刀弄枪了,可不捂白了点儿。
二娘换上玫瑰红折枝花织金褙子,敛秋又非要她戴上赤金红宝石发箍,红宝石耳坠,整张脸忽然明艳了起来。
她进东梢间的时候,褚直眼神就有点发直,后来变成了赞赏。
敛秋拉开椅子请二娘坐下,褚直叫丫鬟打开饭菜,两人用饭不提。
吃了饭,褚直提议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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