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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可忍孰不可忍!
皇上纵然察觉世家尾大不掉,有削其势力的意思,可东宫的太子都没出声呢,定王他算哪个台面的人物,竟敢闷声不响的就对姜玳动手了?再说眼前这个庶女,原不过是乡野之人,靠着陶靖当年姿容过人才跟着鸡犬升天,得以在郡主府享受京城的荣华富贵,如今不思知恩图报,竟反过来帮着定王那等奸佞来对付姜家?
听临阳说,陶靖竟还为了这庶女跟她翻脸,年节也过得不安生。
代王妃再好的修养,想到这些糟心事时也难免气怒,瞧着阿殷,端坐时的神情愈发倨傲,冷笑道:“听不明白?临阳是哪里亏待你了,你竟这般跑出去丢她的脸。
定王剿匪,带在身边带着的全是粗劣男子,你整日跟这些人厮混,难道不是丢人?侍卫说穿了也只是伺候人的,怎么说你也是郡主府上的人,巴巴的跑去伺候旁人,难道不是自甘轻贱!”
她徐徐说完,举茶杯润了润,缓声道:“临阳性子好,容你如此放肆,我却看不惯这吃里扒外的做派。”
“王妃怕是误会了。”
阿殷气怒之下纵不能厉声反驳,声音却也冷硬起来,脊背笔直,面上殊无惧意——
“定王殿下在西洲的行事,为的是百姓安定、朝政清明。
侍卫与军士合力剿匪,舍了性命安危搏杀,连皇上都赞赏嘉奖,却不知王妃怎会觉得这是自甘轻贱?至于王妃所说的丢人,古往今来多少女将,不都是与男儿为伍报效朝廷,远的不说,近的就有北庭的隋小将军。
她是伯府嫡女,率军作战时巾帼不让须眉,令人佩服,依王妃所言,难道也是在丢人了?”
“强词夺理!”
代王妃被她反驳,登时恼了,凤目倒竖。
她虽能随意斥责阿殷这个庶女,到底不敢平白指摘皇上赏识的隋铁衣,气怒之下反倒一时语塞。
临阳郡主也恼羞成怒,斥道:“放肆!
你是什么身份,竟也与隋将军相提并论。”
“阿殷当然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但道理原本如是,放之四海而皆准,难道还要看身份高低,因人而异?”
上首代王妃冷笑两声。
这件事说不过阿殷,自然还能挑别的刺——
“我倒不知你有这般志向,从前倒是小觑了。”
代王妃语声依旧柔缓端庄,却是收了怒意,端坐哂笑,“不过似你这般目无尊长,随意顶撞,全无半点端庄温柔风范,在京城里确实寻不到第二个。”
旁边临阳郡主就势斥责道:“叫你来是为陪伴玉嬛,你却枉顾尊卑,顶撞王妃,还不快回去!”
这一声斥责堵住了阿殷所有的话语,虽则不满,到底上首既身份尊贵又是长辈,说多了她也吃亏,便只行个礼,退出去走了。
里头寿安公主瞧着阿殷渐远,才搁下茶杯,笑道:“临阳竟就这样放她走了?这可不像你。”
——若搁在以前,按临阳郡主的的盛气,陶殷若敢顶撞半句,临阳郡主当场就会怒而惩罚,叫她知道厉害。
今日却就这么轻轻松松的放回去了?
临阳郡主故意叹了口气,道:“今时不比往日,皇上一惩罚兄长,就有人见风使舵,令人心寒。
她能有多少本事,后面还不是陶靖撑着,纵容她顶撞于我。
也是我当初瞎了眼,竟觉得他勇武过人,痴心了十几年。
到头来,反遭此辱!”
“你是郡主。”
代王妃听出其中稍许凄苦语气,握住了临阳郡主的手,“这府中上下,一饭一物,莫不是你赐予。
早年我也觉得你不该为个男人就固执至此,不过既然到了这地步,你就该拿出郡主的身份来,该惩治就惩治,有身份摆在这里,他难道还敢说半个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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